第二十二章:以卵擊石(1)(2 / 2)

陳建峰無所謂,說:“我問心無愧,我怕他個屁,這次中央給我軍配備了電台,目的不就是怕我陳建峰不服臨時中央的指令麼。”

陳建峰說:“有良,我知道忠言逆耳,但我們共產黨人不是一貫能夠接受批評和善於開展自我批評麼,怎麼我感覺現在的領導人聽不進一點忠言。”

朱有良說:“老戰友啊,你茫然,我現在何嚐不是心裏沒底,自從上井岡山以來,經曆了那麼多的困難,我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心慌過。”

陳建峰和朱有良下到山下,陳建峰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走,回去以後,將前線出現的新情況電告臨時中央和中革軍委,先看看他們有何對策。”

朱有良告訴陳建峰,說新近增兵南豐的敵軍已經打聽清楚了,是敵第十一師,師長不是別人,是陳建峰的老同學,黃維。

陳建峰笑,說:“看來我這老同學得感謝我們才對,上次草台崗一仗,第十一師幾乎全軍覆滅,他成了漏網之魚,他這才有機會成為新編第十一師的師長,改天得讓他請我喝一杯。”

朱有良笑,說:“你覺得你和黃維還有坐在一起喝酒的機會嗎?”

陳建峰笑,說:“把他俘虜了不就成了。”

朱有良哈哈笑,說:“這倒也是。”

幾天後,對於國民黨軍在廣南公路沿線大肆修築碉堡塔樓一事,中革軍委回電,四個字:靜觀其變。

陳建峰拿著電報,在簡陋的作戰室裏麵對敵我雙方的態勢圖沉默不語,朱有良靜靜地坐在一旁,望著沉默的陳建峰沒說話。許久,陳建峰將電報往桌上一拍:“有良,目前這種情況,靜觀其變就等同於被動挨打,等我那校長都將碉堡、塔樓修好了,連成片了,咱們再想收拾這些碉堡就是一件麻煩事。既然我部現在戍守甘竹,那就不能讓黃維將邊界那一片工事修成了,一旦建成,黃維的防區無形中就從南豐城往前推進了數十公裏,直接威脅甘竹的安全,甘竹是廣昌的北門戶,一旦臨時中央繼續推行他那所謂的‘進攻路線’,死守廣昌,那黃維的這道防線就相當於在我們的頭上釘了一顆釘子,後患無窮,危害不小,甘竹一失,廣昌北線再無險可守,這種情況不得不防。”

朱有良心領神會:“你的意思是在碉堡塔樓沒有修好前端掉它?”

陳建峰點頭,說:“從即日起成立數支夜襲隊,對廣南路上的敵軍開展襲擾戰,能端掉的碉堡塔樓,用不著客氣,一個不留地給我端了,實在啃不下的硬骨頭,也得對他們實行騷擾,讓他們不能如期完工。”

命令一下,陳建峰戒守的三十公裏長的邊界,這天夜晚,到處都是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國民黨軍苦心修築近一月的工事,一夜間有八成被夷為平地。自此,廣昌與南豐邊界再無平靜,雙方你來我往,這邊白天剛剛修成半拉子,那邊就有小股部隊於夜間進行襲擾,敵軍一時防不勝防,疲於應付,廣南公路一線的防禦工事自此進展緩慢。

敵第十一師師長黃維每天一早看著碉堡被毀的戰報,頭昏腦脹,卻又無計可施,黃維望著兩軍的攻防圖直搖頭,對一旁的參謀長說:“我這個建峰弟啊,看來是不想讓我睡個安穩覺了。”

作為蔣介石的嫡係部隊,其將領多為黃埔人,參謀長也是黃埔生,他說:“學長,你和陳學長同班,聽說在黃埔時情同手足,關係好得不能再好,現在竟然兄弟相殘,兵戎相見,就沒有一點想法。”

黃維說:“沒有一點想法那是扯淡,我相信這種兄弟相殘的戰爭,我不想打,建峰也不願打,可到了這種地步,我和建峰都無能為力,隻能是各盡其能,各為其主了。”

參謀長說:“師長,我聽說校長這次有話,說一旦將陳學長俘獲,務必在第一時間將其押送南昌。”

黃維笑著搖搖頭,說:“這是校長一廂情願,我這個老弟屬兔的,在學校就精靈鬼怪,想抓到他,可能性微乎其微,就憑他防患於未然,這些天將邊界的據點拔得所剩無幾的這份精明勁,你覺得我們有可能抓到他麼?”

參謀長笑,說:“陳學長這是在拔牙,我們即便是老虎,沒有了牙齒,要將陳學長的這七千餘主力一網打盡,隻怕不容易。”

黃維苦笑,說:“說實話,我和建峰多年沒見,真想和他坐下來好好喝一杯,也不知道這國共兩黨之間的戰爭什麼時候可以結束,自家兄弟什麼時候可以相逢一笑泯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