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十送紅軍(5)(1 / 2)

陳建峰這天傍晚過來看徐雪涵,這天的雨水已小,淅淅瀝瀝的,陳建峰與徐雪涵在屋簷下剛站了沒一會,就見吳巧巧端了一碗藥走了過來,遞給徐雪涵,徐雪涵邊喝邊撒嬌:“建峰,這藥真苦,我不想喝。”

陳建峰不知道徐雪涵在喝什麼藥,他莫名其妙:“你這喝得是什麼藥?我怎麼不知道?病了?風寒?”

徐雪涵說:“昨晚你沒有遇上子珍姐麼?子珍姐沒有告訴你?”

“告訴我什麼?”陳建峰愛憐地一笑,說,“我們團作為先鋒,明天就要出發,不管怎樣,我都得把事情安排好,毛委員那,我沒來得及去,讓胡長發帶人守著。”

徐雪涵說:“難怪你莫名其妙,建峰,子珍姐姐都告訴我了,我知道不打掉孩子,我根本就不可能跟大部隊走,我不能隨大部隊走,你肯定也會留下,在你和孩子之間,我沒得選擇,我昨晚就和子珍姐姐和巧巧一起,找郎中開了五副打胎的藥,今天喝得是第一副。”

陳建峰看著吳巧巧:“是嗎?”

吳巧巧隻能點頭,說:“是,昨天和賀大姐,小龍一起去縣城的藥鋪抓的藥。”

徐雪涵的話陳建峰信,就如同自己的選擇一樣,如果一定要有所選擇,都隻能是對麵的這個人,但徐雪涵轉變如此之快,而且還如此輕鬆,陳建峰感覺不對,陳建峰說:“雪涵,你不會騙我吧,我怎麼感覺怪怪的。”

徐雪涵說:“難道非得讓我痛哭流涕,哭天喊地,你才覺得正常?是的,我舍不得孩子,可是你那個辦法無非就是不管不顧偷偷地留下來和我在一起,可這是個好辦法嗎?”

自然不是,陳建峰沉默。徐雪涵說:“建峰,我這輩子的想法其實簡單,就是和你在一起,如果沒有你,我的人生隻會是一片空白,在我的心裏還有什麼比你更重要?”

陳建峰輕輕地擁著徐雪涵,徐雪涵把頭靠在陳建峰的肩上。

陳建峰終究不放心,他偷偷地找到吳巧巧倒在屋後的藥渣,找到城裏的藥鋪,一家不放心,他還走了好幾家,藥鋪的掌櫃親自翻開藥渣一味味地核對,一致認為這是打胎的方子:這藥下得柔和,不會落下病根,郎中應該是“餘記堂”的餘老先生。

陳建峰為此還特意找到餘老先生,餘老先生一點頭,說這方子是我開的,餘老先生再將徐雪涵的體型相貌一說,陳建峰這才鬆了口氣,看來徐雪涵這次真是想明白了,沒有欺騙自己。

1934年10月16日夜,東門的江麵上火把通明,浮橋正在搶搭之中,根據軍委的指示,陳建峰團於這一夜首先渡河,然後編入三、八軍團組成的右翼縱隊,隨右翼縱隊護衛居中的軍委縱隊,而徐雪涵計劃將在二天後的18日夜隨同毛澤東一同過河,隨軍委縱隊開始轉移。陳大山沒有隨陳建峰先征,而是被陳建峰留了下來,帶一個排的精壯漢子護衛毛澤東的安全。毛澤東為此大發雷霆,說自己隨軍委縱隊行動,安全的很,用不著陳建峰派陳大山護衛。毛澤東發毛澤東的脾氣,陳建峰我行我素,他自有辦法對付,陳建峰命令陳大山悄悄留下,到18日出發時找賀子珍報到就是,到時生米煮成了熟飯,毛澤東還能怎麼辦,隻能是承認現實,陳建峰交代陳大山,說毛澤東大病未愈,陳大山必須保證讓毛澤東跟上隊伍,在這樣的大轉移中,前有圍堵,後有追兵,掉隊是萬分危險的。

陳建峰先征,毛澤東特意於河邊為陳建峰送行,河麵上正在鋪設門板,敲打木銷的聲音不絕於耳。

毛澤東看著陳建峰,說:“作為右翼,此去雄關如鐵,我希望你披荊斬棘,一一逾越。”

陳建峰敬禮,請毛澤東放心。

知道陳建峰和徐雪涵肯定有話要說,賀子珍拉了毛澤東一下,毛澤東會意,笑著走到了一旁。蕭蕭秋風,風揚起徐雪涵的發,陳建峰輕輕地為徐雪涵擼了擼鬢角的發梢:“路上聽毛委員的話,毛委員上哪你就上哪,跟著毛委員,我放心。”

徐雪涵輕輕地點頭。

徐雪涵用手輕輕地撫摸著陳建峰的臉,然後細心地幫陳建峰將衣領的扣子扣好:“為了我,你一定要好好的。”

陳建峰點頭。徐雪涵心裏知道,此一別,自己此生也不知道是否還有與陳建峰見麵的機會,她的心裏輕輕地在與陳建峰道別:“再見,建峰!建峰,再見!希望你別怨我狠心離你而去,多多珍重。”

徐雪涵強忍住淚水,生怕自己控製不住情緒,讓陳建峰看著生疑,她不再說話,默默地與陳建峰偎依在一起。

浮橋鋪上最後一塊木板,嘹亮的軍號已經響起,部隊開始出發了,蔣民雲第一個踏上了浮橋。徐雪涵笑著在陳建峰的臉上一吻:走吧,同誌們都在等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