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擊炮會是累贅,但重傷的戰友不是,陳建峰讓蔣民雲買來幾輛木板車套在馬匹上,將進行了簡單包紮的重傷員抬上馬車,部隊繼續前進,對於陳建峰此舉,所有人都不覺有什麼不妥,見怪不怪,畢竟自從跟著陳建峰征戰以來,陳建峰從來沒有丟下重傷戰友的習慣。
突破桃江後,紅軍麵對的是國民黨軍的第二道封鎖線,軍委決定從湖南的汝城與廣東的仁化之間穿過封鎖線,而此役的關鍵就是占領仁化的城口鎮,城口是個隘口,靠近汝城的北麵是連綿的大山,而南麵的粵軍正在向城口增兵,一旦粵軍將口子紮緊,中央紅軍將會被國民黨軍圍堵在信豐到城口這段狹長的地帶,前景堪憂。
陳建峰率部離開木橋鎮不久,傳令兵追上正在行軍的陳建峰部,傳達了軍團的命令:於明日日落前趕到城口,迅速占領城口鎮。
根據軍團提供的情況,城口的守軍不多,隻有一個營,而敵軍一個師的主力正在向城口靠攏,其前鋒離城口不到五十公裏,而陳建峰此時離城口還有多少公裏,陳建峰用手在地圖上一比劃,不少於一百一十公裏。
此時臨近黃昏,蔣民雲咂舌:“這麼短的時間,奔襲一百一十公裏,怎麼可能?”
陳建峰眼一瞪:“怎麼不可能,要是容易,軍團首長用誰不行,非得用我們團。”
此時分秒必爭,陳建峰精簡地部署作戰計劃,分散在全團的四十餘匹戰馬被統一起來,將所有輕機槍攜帶上,由他陳建峰帶領打頭陣,蔣民雲率部跑步跟進,留一個連保護輕重傷員殿後。
蔣民雲等人都想跟陳建峰爭這個先鋒,陳建峰眼一瞪:“軍情緊急,哪那麼多廢話,你們隻需敦促各部於後天拂曉到達就行。”
像這樣的急行軍,最容易犯困,困了怎麼辦?陳建峰說啃辣椒,江西的朝天椒不是浪得虛名的,啃一二支朝天椒,肯定天靈蓋冒汗,困頓全無。
胡長發已經帶領戰士整裝待發,陳建峰翻身上馬,一揚馬鞭,馬蹄聲聲,四十餘匹戰馬揚起灰塵,朝城口裹去。
自然不會是一路坦途,剛跑出二十公裏,敵軍的二個碉堡就出現在路的兩邊,胡長發問陳建峰該怎麼辦?還能怎麼辦,時間緊迫,不可能再像在木橋鎮那樣焚燒稻草或者等到天黑,陳建峰牙關緊咬,就一個字:衝!
馬蹄聲聲,裹起層層塵土,碉堡外設卡的敵軍看到一彪人馬直朝自己衝來,趕忙端槍盤問:“誰?”
陳建峰答:“老子是中央軍。”
敵軍一聽說中央軍,習慣性地將槍口下垂,待看清陳建峰一行頭上的紅五星,再想端槍,已經遲了,戰馬已經嘶鳴著衝到了眼前,陳建峰手裏的駁殼槍首先摟火,麵前的四名敵軍已經被陳建峰撂倒。與此同時,胡長發等四名戰士已經躍馬繞到碉堡前,四枚手榴彈塞了進去,幾聲悶響,敵軍非死即傷。
陳建峰估摸著這一路下去,路障肯定不少。要是這麼一路耽擱下去,明天日落搶在敵軍之前趕到城口,隻怕成了無稽之談。事不宜遲,陳建峰命令戰士們將粵軍士兵身上的軍裝扒下,換上,粵軍據守此處也就一個排,軍服遠遠不夠,陳建峰隻能命令其他戰士將帽徽領章取下,反正夜色已臨,蒙混過關應該問題不大。
也是陳建峰家底殷實,別的團,至多不過是二三匹戰馬,隻怕有的軍都不及陳建峰這個團的戰馬多,敵軍對陳建峰還真沒怎麼懷疑,一看幾十匹戰馬,肆無忌憚地而來,敵軍的崗哨還沒來得及盤問,陳建峰已經率部一溜煙地疾馳而過,等到敵軍清醒過來,除了遠去的馬蹄聲,黑暗中連背影都看不清,崗哨隻能恨恨地往地上吐一口唾沫,罵一句“狗日的中央軍”,繼續卷縮在背風的地方睡覺。
一路連唬帶騙帶打,陳建峰趕到城口竟然比預定的時間早了一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