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建峰鐵青著臉,帶著胡長發和偵察排長,三人三騎走出駐地,蔣民雲攔住問:“幹嘛去?”
陳建峰說:“去色爾古,找土司談判,借道。順便看看,這個色爾古土司是個什麼樣的角色,敢殺我陳建峰的人。”
蔣民雲擔心陳建峰的安全,認為該土司既然敢殘殺偵察兵,那他同樣會對陳建峰不利,蔣民雲讓陳建峰多帶些人馬,陳建峰不在乎,說帶那麼多人馬幹嘛,無非就是一個土司,先談,談不攏,咱就滅了他。
陳建峰說這話的時候,眼冒凶光,如狼似虎,讓蔣民雲不寒而栗,跟陳建峰在一起這麼久,蔣民雲太熟悉這種目光了。蔣先雲的靈堂前,陳建峰是這樣,眼睛充血,目露凶光,對張國燾不屑一顧;王爾琢犧牲,陳建峰也是這樣,像憤怒的雪豹,誓將袁崇全槍決於遂川城上。色爾古土司答應借道,陳建峰可能會迫於紀律,保持克製,偃旗息鼓,如果色爾古土司自以為是,一條道走到黑,與紅軍為敵,那他就是自尋沒趣,自作孽不可恕,紀律對於陳建峰來說,就是一紙空文,先滅了色爾古土司再說,要挨處分那就挨處分好了,反正陳建峰不是第一次。
這就看色爾古土司的造化了。
這天,許多的戰士都目送著陳建峰遠去,雖然都從心裏擔心陳建峰的安危,但都希望陳建峰與色爾古土司不歡而散,直接動槍,為犧牲的戰友報仇。
色爾古土司的山寨在一處山穀之中,兩旁都是高山峭壁,隻有一條小路通往山寨,寨前的入口有石頭堆砌的城牆,設有寨門和崗樓,崗樓上風馬經幡隨風獵獵作響。
胡長發本欲打馬向前,讓崗樓上的家丁通報。陳建峰擺擺手,示意胡長發用不著涉險,陳建峰從馬背上掏出步槍,舉槍瞄準,一聲槍響,崗樓上的經幡應聲而落,槍聲在山穀間鳴響。
陳建峰所處的位置至少有百米,綁經幡的麻繩不過是小拇指大小,陳建峰一槍命中,崗樓上哨兵目瞪口呆,當即被鎮住了,隔了許久,哨兵才清醒過來,拿出牛角,嗚嗚地吹。
陳建峰騎在馬上,不言不語,等待土司出現。一陣忙亂之後,城牆出現了一把幡傘,一人大腹便便,身著藏袍,在數人的簇擁下出現在城頭。陳建峰心說屁大的一個土司,派頭倒是十足。
陳建峰讓排長喊話:“我們是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工農紅軍,想借道從色爾古通過,希望土司予以方便。”
土司招招手,旁邊一個管家模樣的人站到前端作答:“不管是紅軍黑軍,隻要從色爾古經過,就得留下買路錢,要不然一切免談。”
陳建峰讓排長問:“多少?”
“一口價,黃金千兩。”
還真是信口開河,屬獅子大開口,整個中央紅軍加起來隻怕也沒千兩黃金,看來土司這是在故意刁難,人家根本就沒打算讓紅軍通過。
這判談不下去,但陳建峰有兩個問題想問土司首領。
排長問:“我部七名紅軍戰士是不是你們殺害的?”
管家並不否認,聲音傲慢:“是!”
“為什麼?”
“省主席有話,殺一名紅軍賞銀一千。”
第二個問題:“如果我們把這看成是誤會,我們紅軍願意既往不咎,土司首領能否同意紅軍從色爾古借道往北?”
“憑什麼!”
陳建峰讓排長退回來,回去,不談了,不費這個口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