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草地的中心風雲變幻,沼澤遍地,但走出中心,到了北邊的草地邊緣,草地就不那麼難走了,胡宗南還是小心的,為了防止紅軍冒險穿越鬆潘草地,他在北邊的草地部署了輕騎兵,負責監視和阻擊紅軍。
陳建峰這天剛剛給軍委發完電報,派出去的偵察兵回來報告,在前方三公裏處發現了敵軍的騎兵,至少一個連。
“騎兵?一個連?”陳建峰一聽,興奮莫名,對蔣民雲說,“還是宗南兄好啊,見咱過草地車馬勞頓,很是辛苦,一出草地就給咱送禮物來了。既然宗南兄關懷備至,如此客氣,咱們也別虛偽,照單全收。”
蔣民雲笑,說:“收是必須的,就是怕這些騎兵見咱人多勢眾,見勢不妙,溜之大吉,騎兵可不是步兵,咱這四十來匹馬一路負重,跟人家的馬根本沒法比,難以追上,別到頭來,槍一響,敵軍就跑得一個不落,咱們竹籃打水一場空,空歡喜了一場,辜負了宗南兄的一番好意。”
“所以得從長計議,別讓到手的財跑了,由此寢食難安。”陳建峰笑,部署任務,“前方那一片草丘,高低不平,有灌木叢,便於隱藏,是個不錯的伏擊之地,蘇南於此設伏,蔣民雲帶短槍營迂回包抄,斷其後路,防止敵軍逃跑,洪濤趙熙海給我把炮架好了,猛擊敵騎兵,讓其首尾不能接應,自亂陣腳。”
陳建峰自己呢,則帶一個連,誘敵深入伏擊點。
既是誘敵,自然是槍越破越好,衣服越爛越好,人困馬乏,狼狽不堪,垂頭喪氣更佳。這就有些難度了,其他的都還好說,可垂頭喪氣狼狽不堪怎麼裝都裝不像,胡長發昂首挺胸,說:“團長,咱什麼時候喪氣過什麼時候狼狽過,跟你在一起,咱從來都是歡騰著向前,垂頭喪氣,不會啊。”
胡長發一聽有仗打,早就袖子一挽,興奮無比,有仗打好啊,要什麼有什麼,而且一出草地,就遇上騎兵連,胡長發已經在扳著手指計算,一個騎兵連有多少匹馬了,這一數,胡長發嚇了一跳,一百來匹,這麼多啊,要是過草地前多一百匹馬,那至少可以提前二天過完草地。陳建峰一看胡長發殺氣騰騰,再一看戰士們摩拳擦掌的樣,沒得辦法,隻得退而求其次:“不會垂頭喪氣,那還不會把頭低一點。”
陳建峰從隊伍挑了一個高個的戰士:“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毛委員了。”
戰士嚇了一跳:“我和毛委員一點都不像啊。”
陳建峰笑,說:“敵軍有幾個認識毛委員的,就這樣了,湊合。”
陳建峰有些遺憾,說要是毛澤東在就好了,直接讓毛澤東出陣,蘇南笑,說虧陳建峰想得出,為了幾匹戰馬,竟然想要拿毛澤東去冒險,紅軍指戰員要是知道了,還不得把陳建峰扔到草地的泥沼裏埋了。陳建峰一想也是,嗬嗬一笑。
陳建峰帶著一百餘名破衣爛衫的戰士,於前方一公裏處開始埋鍋造飯。
炊煙渺渺,陳建峰生怕敵軍沒有發現,故意將幹柴弄濕了,如此一來,隻怕十裏八鄉都可看見。
敵騎兵果然上當,一看不遠處炊煙渺渺,一擁而來,但見前方的開闊地帶,一百來紅軍在埋鍋造飯,紅軍許多都是赤手空拳,幾隻破槍支在一旁,敵連長一看,就這麼點紅軍,有機可乘,命令士兵,發起衝鋒。
陳建峰他們裝模作樣地抵抗了一下,然後高喊著“保護毛委員”的口號,慌忙向伏擊地撤退。
敵騎兵一時都被這意外的驚喜衝昏了頭腦,一聽陳建峰他們一路高喊“保護毛委員”,仿佛就看到高官厚祿,毛委員,不用說,肯定是要犯毛澤東,抓到他豈不是升大官發大財了,敵騎兵打馬直追,陳建峰他們掩護騎著白馬的高個戰士使勁地跑。
應該說陳建峰這出戲,還是有些漏洞,毛澤東作為紅軍的首腦,怎麼可能出現在前軍,怎麼可能身邊就這麼些人,這要是胡宗南肯定不會上當受騙,好在隻是一個連長,而且為求逼真,陳建峰一路跑還一路掉銀元甚至於金條,敵軍更相信這一百多人中有紅軍的大官了,不然怎麼有金條。
鬼迷心竅,說得就是此刻的敵騎兵。敵騎兵亂哄哄地追了一公裏,前麵就是伏擊點了。陳建峰跑到一個草丘,哈哈一笑,手一拍,大功告成。
洪濤趙熙海指揮的迫擊炮首先開火,炮彈出膛了,呼嘯著在揮舞著馬刀,耀武揚威,怪叫連連追趕陳建峰的騎兵中炸響,敵騎兵人仰馬翻,非死即傷,馬上的騎兵許多被摔得鼻青臉腫,與此同時,蘇南指揮草丘上的輕重機槍開火,子彈鋪天蓋地,馬匹根本刹不住,直接往槍口上撞,雖然紅軍盡量將槍口往上抬,子彈瞄準了馬背上的敵軍打,但還是有馬匹被重機槍擊中,當場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