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打了無數惡仗的紅軍來說,這樣的一場伏擊戰,也就是一場小仗,蔣民雲率領短槍營在敵騎兵身後一開火,敵騎兵就成了砧板上的肉,無處可逃了。
包圍圈中的敵騎兵一看紅軍火力如此強勁,知道自己中計了,一時驚慌失措,隻顧自己,不顧協同,一個個有如無頭的蒼蠅,在包圍圈裏到處亂竄,被紅軍挨個收拾。
才旺想起陳建峰說過,戰場上誰繳獲的歸誰,警衛班都有戰馬,就他才旺沒有,很沒麵子,才旺一看敵騎兵到處亂竄,一躍而起,朝亂軍之中衝去,陳建峰生怕才旺有閃失,趕忙命令胡長發跟上去。
才旺的槍法不錯,邊跑邊開槍,一槍就將五十米開外的一名敵騎兵打下馬。失去主人的戰馬頓時在戰場上亂竄,才旺如何追得上。
此時戰鬥已經接近尾聲,除了有幾人僥幸漏網,其他敵軍都頭舉馬刀,繳械投降。剛剛放進口袋還沒捂熱的銀元金條又物歸原主。
此時的才旺總算是追上了戰馬,才旺滿頭大汗將韁繩拽在手裏,這才鬆了口氣。胡長發打馬跟在才旺身邊,做手勢問:“會騎馬嗎?”
才旺搖頭:“不會。”
胡長發笑,說:“多摔幾次自然就會了。”
陳建峰一直希望有把馬刀,此時終於如願以償,陳建峰將一把馬刀拿在手裏,刀身修長,刀背輕薄,精鋼打造,刀刃鋒利,陳建峰劈刺了一下,點點頭:“比刺刀好使。”
盡管戰士們小心翼翼,但還是有近二十匹餘戰馬被擊傷擊斃,不用陳建峰吩咐,炊事班已經將火燒得旺旺的,戰士們已經手執刺刀,開始解剖被擊斃的戰馬,準備飽餐一頓。可馬太多,原來戰士們為食物發愁,現在戰士們為死馬太多而發愁,吃不了這麼多啊。
陳建峰心想,這些被擊斃的馬,要是放在毛爾蓋,那張小年肯定會樂得合不攏嘴,不知道會挽救多少戰士的生命。茫茫草地,往回運是不可能的,隻能煙熏火烤,留給晚二三天走出草地的左錫林他們了。
走出了草地,林彪來電,讓蘇南團在草地邊緣安營紮寨,接應隨後走出草地的紅軍,陳建峰團繼續北進,往班佑、俄界進發。
傷殘的戰馬,陳建峰都留給了蘇南,完好無損的戰馬,陳建峰全部帶走,就此組建騎兵連。
蘇南團的全體將士站在草丘,齊刷刷地向陳建峰團的戰友們敬禮,都知道沒有陳建峰團的無私幫助,就憑他們三天的糧食,不知會有多少人血沃草地。
陳建峰率領所部經班佑過俄界,此地已是甘肅境內,再往北,就是臘子口了。
陳建峰這天正準備按計劃率部前往臘子口,林彪的密電到了,情況有變,命令陳建峰火速折返班佑、巴西一帶。
軍委縱隊不是剛剛走到班佑嗎,陳建峰捂著電報,眉頭一跳:軍委縱隊怎麼了?
軍情緊急,容不得陳建峰多想,輜重、傷病員、重炮營留下,剛剛組建的騎兵連隨自己先行,蔣民雲率其餘各營跟進。
俄界離巴西不到百裏,天雨路滑,道路泥濘,一百四十餘匹戰馬卷起泥濘,迎風冒雨,往巴西卷去。
陳建峰有一事不明,既然軍委縱隊遇上緊急情況,為什麼林彪不急調軍團的其他部隊,而偏偏調派走在軍團前方十餘公裏的他陳建峰團回援,就因為他陳建峰團有馬?應該不是。
是毛澤東親自點的將。
此時的毛澤東遇上了他稱之為“生命中最黑暗的一個時刻”。
還是因為張國燾,張國燾出爾反爾,北上了沒幾步,又擁兵自重,要挾中央南下,剛剛走出草地來到班佑一帶的毛澤東麵對張國燾的公然決裂,不得不在班佑以北一個叫巴西的地方召開了著名的“巴西會議”。會議一致認定,張國燾此舉居心叵測,不等張國燾的左路軍了,右路軍繼續北上。同時電告林彪,讓陳建峰團回防巴西一帶,以防不測。
這是一個危機四伏的日子,就在這天夜裏,毛澤東收到消息,張國燾一看右路軍寧願孤軍北上,也不願南下,孤注一擲,密電隨右路軍行軍的原紅四方麵軍的心腹將領,要徹底開展黨內鬥爭。
如何徹底?如何開展?這是一個頗讓人思量的問題,因為黨內鬥爭已經超越軍事爭論的範疇,張國燾此舉居心叵測。
烏雲密布,星月無光,毛澤東不再猶豫,命令康平師斷後,軍委直屬縱隊立即向俄界進發,向林彪軍團靠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