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巍巍太行(2)(1 / 2)

三人都認為此處是一絕佳的伏擊地點,香爐山與天主坳兩座千米高峰一東一西,雄踞兩端,中間是長長的一字嶺峽穀,尤其是香爐山懸崖峭壁,不易攀登,陳建峰隻需在香爐山南北兩側山中各部署一個團,從山上用手榴彈對山下過往的運輸車隊實施打擊,一個日軍的輜重中隊用不了一個時辰就可殲滅。

好是好,可陳建峰覺得好不容易盼來一次作戰的機會,全旅出動,就殲滅了一個二百來人的日軍輜重中隊,未免有些美中不足,而且小打小鬧對日軍來說根本無關痛癢,要想滯留日軍西渡黃河進攻陝北的計劃,不殲滅日軍一二千人,光打一二個輜重中隊,好似作用不大。

陳建峰想了想,說:“這一仗咱們是不是可以將場麵弄大些,在打擊日軍的輜重中隊的同時在邯長線來個全麵開花,打一場大仗。”

怎麼全麵開花?陳建峰的戰術是圍點打援。

“點”就是日軍的輜重中隊,“援”則是黎城之敵。

陳建峰分析,根據偵察連搜集的情報,日軍的輜重中隊每天上午十點左右進入東陽關山區,日軍有一處受襲,它處必援的規律,隻要八路軍在東陽關設伏,將日軍的輜重中隊圍而不殲,東陽關兩端的涉縣、黎城之敵勢必會馳援被困日軍。目前東端的涉縣駐有日軍第108師團的二個中隊四百餘人,而西端的潞城、黎城則駐有日軍第十六師團的大野聯隊二千五百人。陳建峰的目標就是駐紮在黎城的大野聯隊,大野聯隊一分為二,駐紮在黎城的日軍大約為一千二百人左右,東陽關告急,大野不可能傾巢而出,至少得留一個中隊的兵力守衛黎城,如此一來,黎城可以出動的兵力就隻有一千不到。東陽關地處太行山山腹,東西兩端連綿數十裏都是巍巍太行,像香爐山、天主坳這樣上千米的高山數不勝數,陳旅隻需選擇一個絕妙的伏擊地,憑借兩側地形複雜之有利條件,守株待兔,就可一舉殲滅大野聯隊一部。

朱有良嘖嘖不已,說:“建峰,伏擊日軍甲類師團半個聯隊,此仗一打,整個晉東南都會為之一震,敵我雙方都會對咱陳旅刮目相看。”

左錫林笑,說:“政委這話不對,咱們去年在南峪同一地點二度設伏,絞殺了一千八百鬼子,然後調虎離山,聲東擊西,直接端了板垣的後勤車站,此三仗一氣嗬成,酣暢淋漓,早就讓敵我雙方刮目相看了,而且板垣師團對咱不但刮目相看,據說還咬牙切齒,這個冬季咱們豐衣足食,在根據地吃著小鬼子的罐頭穿著小鬼子的棉衣,悠哉悠哉,小鬼子呢,破衣舊衫不說,大雪天的還得四處搶糧過冬,提起咱陳旅就恨。”

陳建峰笑,說:“蟄伏了一冬,好不容易盼來總部的命令,小打小鬧有何意思,要是隻是襲擾邯長公路,打幾輛運輸車,派特務營出動就行了,還用得著全旅出動?全旅不打則已,要打就打一場大的,也讓第十六師團的師團長中島見識見識咱八路軍的山地遊擊戰,讓他懂得什麼又是請君入甕。攻打縣城咱們不在行,打伏擊卻是咱們的強項,隻要將中島的大野聯隊從黎城調出來,被動挨揍,此戰就勝券在握。”

左錫林對陳建峰不打涉縣之敵而偏偏去啃大野聯隊這塊硬骨頭有些不太明白。陳建峰解釋,說板垣師團對陳旅有所了解,但中島師團卻是第一次與陳旅交手,在中島師團的眼裏,八路軍不值一提,也就疏於防範。而且正因為大野聯隊強而涉縣之敵弱,誰都會理所當然地認為八路軍要是圍點打援,必定是伏擊涉縣之敵而非黎城的大野聯隊,黎城的日軍自會麻痹輕敵,不防有詐。

如果說東渡黃河時,憑陳旅的裝備隻能打日軍的後勤輜重部隊,而不能貿然去打大野這種甲類師團的主力步兵聯隊的話,那麼自南峪伏擊日軍的輜重成功,繳獲豐厚之後,陳旅就具備了打任何大仗惡仗的實力,這也是陳建峰為什麼後來敢在南峪繼續設伏,敢夜襲南關的又一原因。要知道陳旅改編前,不管是陳建峰團還是左錫林師康平師,這三支部隊都是打了無數惡仗的驍勇之師,戰士們的戰術素質和作戰技能不比日軍的任何一支部隊差,隻要手有利器,何懼之有。日軍的第十六師團中島師團,與陳旅從來沒有交過鋒,對陳旅一無所知,敵明我暗,所以這第一仗,很有必要大打。而陳建峰對涉縣周邊的地形也了解,知道西出涉縣縣城不遠,就有一條清漳河,隻需將河上的橋梁炸毀,日軍就隻能放棄汽車和重武器,涉水過河,遲緩行軍速度,如此一來涉縣之敵也就不足為慮。

陳建峰的具體部署是:全旅大部於一字嶺的路邊設伏,伏擊黎城之敵;抽一個營去炸毀清漳河大橋,然後迅速回撤至東陽關東側二十裏的響堂鋪一帶設伏,利用山勢阻擊涉縣之敵;抽一個營在東陽關中段打擊日軍的輜重中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