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夢裏花落(2)(1 / 2)

徐紹成與陳建峰商量陳思涵的歸屬之事。陳思涵聰明伶俐,而且在徐府生活了這麼多年,看著陳思涵一天天長大,徐紹成夫婦就如同看到了幼年的徐雪涵,盡管倆人都舍不得陳思涵離開徐府,但徐雪涵有遺言,夫婦倆還是決定遵循女兒的遺願,讓陳思涵隨陳建峰到延安。陳建峰點頭,說徐紹成怎麼說就怎麼辦。徐紹成問陳建峰什麼時候回延安。

這個陳建峰自己都不知道,也許三五月,也許一二年,何去何從,得聽黨的,由不得自己。

徐紹成沉吟了一下,說:“建峰,我知道你一個人帶著思涵不方便,我看這樣,在你在重慶的這段時間,思涵還是由我們帶著,你離開重慶,再來將思涵帶走。”

陳建峰說:“那就麻煩爸媽了。”

老夫人求之不得,說:“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是巴不得思涵在徐家呆久一些。”

徐紹成讓管家拿來一疊銀票交給陳建峰,陳建峰翻了翻,竟然有五十萬之巨,一時不解其意:“爸,您這是什麼意思?”

徐紹成說:“這不是給你的,是給貴黨的,我知道你們共產黨窮,軍費緊張,八路軍新四軍缺衣少食,可依舊在敵後浴血奮戰,痛擊日寇,讓老夫很是感動,本來我想找個時間送到八路軍辦事處去,今天你來了,就算是見麵禮,由你帶給貴黨,聊表心意。”

陳建峰欣然接受,說:“我代表我黨,謝謝爸。”

徐紹成擺擺手,說:“用不著客氣,前方將士流血,我出點錢根本算不了什麼,我們工商界隻有一個心願,那就是希望國共兩黨精誠合作,早日將日寇驅除出去。”

“要做到這一點隻怕不容易。”陳建峰看了徐海波一眼,“對於近期各個根據地國共兩黨之間不斷發生的摩擦,徐教官怎麼看?”

徐海波說:“怎麼還叫徐教官,叫哥吧,有了思涵這個小丫頭,你我之間就血脈相連了。”

對於國共兩黨之間的新近出現的摩擦,徐海波認為在所難免,因為自珍珠港事件美國正式宣布對日作戰之後,隨著亞洲太平洋戰爭的爆發,小日本窮兵黷武,大本營隻能不斷地從中國抽調兵力馳援太平洋戰場,中國戰場的局勢由此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估計用不了多久,中日之間相持的僵局就會被打破,中國軍隊會逐漸地占據戰場的主動權,由戰略防禦轉為戰略進攻。而一旦日寇不足為慮,蔣介石眼看著共產黨在抗日戰爭中不斷發展壯大,害怕養虎為患的心理自然成倍的增長,想當年在民族危難之時,蔣介石都是一心一意奉行“攘外必先安內”,更不用說是現在了,因此摩擦在所難免。

“你跟校長朝夕相處那麼久,他那點小九九你應該清楚。”徐海波說。

陳建峰點點頭,說:“我們不說他,就說哥你。”

徐海波說:“校長想怎麼做我管不著,也管不上,我隻管好自己,我的防區至今與你們共產黨相處融洽,秋毫無犯。我部雖然是校長的嫡係,但我的原則校長也是知道,我徐海波忠心是一回事,讓我參與兄弟鬩牆的事情又是另外一回事,讓我徐海波向曾經並肩作戰的兄弟開槍,我徐海波幹不來,也不會去幹,當年校長讓我參與蘇區剿共,我死活不肯,最後主動請辭,準備解甲歸田,校長最終不得不選擇妥協,讓我戍守南京,以前如此,現在也是一樣,打小鬼子打異族,我徐海波絕不含糊,徐州會戰、武漢會戰,長沙會戰,我徐海波指揮部隊遇敵殺敵,遇鬼殺鬼,從來沒有膽怯過,但要我向兄弟開槍,我還是原來的那個選擇,我已經想好了,等小鬼子一除,我就卸甲歸商,到時國共兩黨再起紛爭,就與我無關了。”

何謂卸甲歸商,是因為徐紹成的生意除了國內,還在香港和美國兩地設立了的分支機構,國外的生意徐紹成都交由二房打理,二房沒有生兒,隻有一個女兒,徐紹成年事已高,早就希望徐海波卸甲,回來掌控家族生意,徐海波自己也已經厭倦了國共兩黨之間的紛爭,早先本來已經萌生了退意,卻不料,抗日戰爭爆發,在這民族存亡的關鍵時刻,徐海波不可能置之度外,這才留了下來,指揮部隊驅除日寇,血戰到底。

“校長那人你應該知道,想要其放棄反共之心,隻怕不容易,一旦日寇得除,國共兩黨還是得兵戎相見。這是沒法子的事,古往今來,以史為鑒,從來都是共患難易,共富貴難,校長絕不會容允一個成熟的政黨整天在旁虎視眈眈,與其寢食難安,不如放手一戰。”徐海波說,“建峰,你太可以放心,其他我不敢保證,但我可以保證我和你這個妹夫絕對不會在戰場上相見。”

人各有誌,徐海波的性情陳建峰也是知道,讓他和蔣介石分道揚鑣根本沒有可能,就憑他是蔣介石嫡係王牌集團軍的將領,他這些年率部無論在哪,都能和共產黨的隊伍精誠合作,已是難能可貴,十分不易。

徐海波看著陳建峰:“中日之戰,遲早會結束,等到日寇盡除,你有沒有想法和我一樣,卸甲歸商,咱兄弟倆一起馳騁商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