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相逢一笑(3)(2 / 3)

陳建峰笑,說:“可據我事後所知,事情好像有些出入,與你所言南轅北轍,你老兄不是事前就走,而是事後才撤,看來你老兄還是一如當初,不怕別的,就怕板凳。”

胡宗南直搖頭,說:“老弟,十餘年沒見,你這是這般得理不饒人啊。”

陳建峰笑,說:“這麼說老兄也知道兵犯關中錯了,沒有理?”

胡宗南連連搖頭,說:“我什麼時候兵犯關中了,我到洛川,是為了視察河防大軍。”

這種兵犯關中的事情,雙方都沒有大動幹戈,胡宗南自然會矢口否認,陳建峰的目的也就是想嘲諷胡宗南一下,並不想和胡宗南在這件事上糾纏不清,爭出個孰是孰非,他笑了笑,說:“老兄此番急匆匆而來,難道隻為敘舊,沒有其他。”

胡宗南一笑,說:“就知道你老弟心裏明鏡似的,什麼事情都清清楚楚,我這次特意趕到酒會,還真是受人之托,特意來找你。”

“受人之托?”陳建峰眉頭一擰,“誰?”

竟然是黃維。其實黃維與陳建峰差不多同時到達重慶飯店,隻不過,陳建峰開的是敞篷美式吉普車,黃維坐的是雪鐵龍。黃維比陳建峰還早到一步,黃維本欲下車,突然看見陳建峰開著吉普車而來。黃維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定晴一看,不是陳建峰還會是誰,要是沒有徐雪涵之事,黃維肯定會高高興興地將陳建峰叫住,一敘兄弟之情,可就因為徐雪涵自殺於他的跟前,黃維一直心存愧疚。黃維是有苦難言,百口難辯,本是一番好意,卻不曾想到最終成了那樣一個悲催的結局,盡管當時的情形不管誰遇上,隻怕都會措手不及,可不管怎麼說,自己手下失職,沒有將徐雪涵的勃朗寧搜繳,徐雪涵相對於是間接死在自己的手裏。黃埔同學中,黃維現在誰都不怕,可就怕見陳建峰。他倒不是怕陳建峰責罵,陳建峰要打要罵,他都甘於接受,他怕就怕,陳建峰對自己不理不睬,視如不見,當年情同手足的兄弟,要是一見麵冷若冰霜,形同陌路,那簡直比打罵更讓人難受。

黃維在汽車裏抽了一支煙,看著陳建峰進了飯店,左思右想,覺得徐雪涵之事,始終是自己的一個心結,與其一見陳建峰就躲躲藏藏,還不如趁此機會,直麵陳建峰,就此作一個了斷。

陳建峰的性格黃維知道,陳建峰要是不願意給他解釋的機會,他怎麼做都是白搭,這時必須有一個中間人出麵才行。這個中間人不好找,得有一定分量,得與陳建峰交情深厚,為陳建峰信服,在黃埔軍校時,陳建峰最信服誰,一個是蔣先雲,一個是蔣介石。蔣先雲已經犧牲,而校長現在是總統,總不能拿這種事情去麻煩校長吧。除了這二人,還能有誰?徐海波?一來不好意思張口,畢竟徐雪涵是他的妹妹,二來徐海波遠在常德,屬遠水解不了近渴。戴致力?與陳建峰是有不錯的交情,但他是陳建峰曾經的副手,似乎有些分量不夠。在重慶的將領中還有誰可以擔當此任?黃維靈光一閃,胡宗南。當年五人從上海結伴到廣州,又一同投考黃埔軍校,感情比一般人深厚,而且五人中,胡宗南年長,其他四人都尊胡宗南為兄,雖然陳建峰當年在黃埔軍校對胡宗南的說教不以為然,還會和蔣先雲時不時對胡宗南的反共言論冷嘲熱諷,但拋開各自的主義,陳建峰還是從心裏認同胡宗南這位兄長的。

正好胡宗南也在重慶。

黃維將煙一滅,指示副官:“去戴公館。”

戴公館為戴笠的公館,戴笠在重慶有多處公館,但黃維知道胡宗南一到重慶,隻會住在曾家岩的那處戴公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