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夕之間,戰爭的局勢就會發生千變萬化。
陳建峰那天傍晚進駐長治,將日軍軍需倉庫內的軍需物資,所有物資都不留,裝上馬車,全部運往太行山區根據地。八路軍打掃戰場向來幹脆利落,更不用說軍需倉庫裏堆碼整齊的物資了,到了下半夜,所有物資都整裝待發,陳建峰手一揮,騾嘶馬叫,火把連綿十數裏,一車車槍支彈藥、糧食被褥源源不斷地運往太行山腹地。
胡長發請示那些投降的俘虜怎麼處理?盡管陳建峰對這些滅絕人性的小鬼子恨之入骨,恨不得將這些禽獸不如的畜生拉到城外全部亂槍打死,但他心裏明白,現在的情況畢竟不同於戰時,戰時他將俘虜的山田一刀砍頭,是為了以牙還牙,血債血還,是戰時之需要,屬不得不為,可以理解。現在他真要是下令將這數千投降了的小鬼子殺了,那就是屠殺,自是不能這樣幹。
將這些小鬼子帶走那是不可能的,這麼多人還得管吃管喝,簡直就是累贅。陳建峰看著空空如也的軍需倉庫嗬嗬一笑,說怎麼著也得給史平波留點東西,那就將俘虜留下。數千小鬼子和家眷於是被趕到了軍需倉庫,陳建峰提醒中澤約束好自己的部下,長治民眾被小鬼子盤剝已久,對小鬼子早就恨之入骨,沒什麼事情就好好在倉庫裏呆著,在街上拋頭露麵難免不會被民眾生吞活剮,陳建峰留下武工隊的同誌,對這些放下武器的小鬼子好生看管,既然投了降,就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被長治的民眾打死,民眾來了,耐心解釋俘虜政策,但小鬼子要是自行出了軍需倉庫,自尋死路,那就另當別論。陳建峰交代武工隊的同誌,必須等到史平波部出現,方可自行撤離。中澤對於陳建峰的安排自是千恩萬謝。
等到史平波所部第六十八師師長郭天第二天率部趕到長治,軍需倉庫裏除了一群光著膀子、惶惶不可終日的日本鬼子,軍需倉庫空空如也,一件衣服、一顆子彈、一粒糧食都見不到,郭天一聽陳建峰搶先一步,將所有的軍需物資悉數搬空,一時氣急敗壞,心說自己緊趕慢趕,最終還是遲了一步,沒有接管軍需,光接管這些光著膀子的小鬼子有個屁用,還得花費力氣將小鬼子押解到太原去。
副官一看郭天陰著臉,知道郭天這是不願做虧本的買賣,他悄悄向郭天進言,說小鬼子占領長治這麼多年,肯定搜刮了不少的民脂民膏,軍需倉庫裏被八路軍搶搬一空,但那些小鬼子的家眷呢,肯定藏了不少的私貨,以八路軍的作風,肯定不會對小鬼子的家眷強行搜身,現在這些小鬼子已經成了待宰的羔羊,小鬼子的家眷想要隨軍去太原,條件還不得隨他郭天開。郭天一點頭,讚同副官的主意,小鬼子搜刮長治百姓的錢財,哪能讓他們帶回小日本國去,一個不拉,全得留下。
八路軍會打掃戰場,國軍則會搜刮,各有所長,長治的小鬼子和家眷雖然得以保住性命,但郭天就像一台榨汁機,將他們榨得幹幹淨淨,郭天這一榨,倒也大快人心。
陳建峰躍馬在太行山上,盡管迫不得已撤離長治,將長治城拱手送給了閻錫山,但陳建峰看著山道上一車車的軍需物資,倒也心情氣爽。就在陳建峰躍馬太行山之時,史平波率三個師進駐長治,與郭天部會合。
太行山根據地的山道上,剛剛在軍區開完作戰會議的陳建峰帶著胡長發和德械連策馬揚鞭,趕回駐地。山道彎彎,馬蹄聲聲,碾過路邊的雜草。胡長發在一個彎道上追上了陳建峰,與陳建峰並駕齊驅,胡長發欲言又止,陳建峰瞟了胡長發一眼:“有話就說,有屁就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