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建峰的住處離林彪的住處不遠,是大院中的一個小院子。
胡長發將陳建峰的背包打開,往房間裏的單人床上一鋪,這就算是在東北安家了。
時隔多久,陳建峰又見到了朱有良、左錫林、楊淮和康平。老友相見,自是無比親熱。
朱有良和康平先到。
陳建峰每到一個新的地方,都保留著察看周邊地形的習慣,見胡長發收拾妥當,陳建峰沒有休息,而是說:“小胖,走,出去走走。”
陳建峰帶著胡長發和才旺剛走出軍營的大院,就見兩輛吉普車順著長滿白樺林的公路揚塵而來,兩輛吉普車在陳建峰的麵前嘎然停止,竟然是朱有良、康平和他們的警衛員。
朱有良和康平坐在第一輛吉普車上,倆人笑嗬嗬地從吉普車上跳下來,老友相見,自是欣喜不已,陳建峰和朱有良、康平擁抱,說好久不見,真是想念。陳建峰抱著獨臂的康平,更是唏噓不已,問康平,說哈爾濱老毛子的醫術高明,康平怎麼就不裝一隻假肢。康平爽朗地一笑,說費那個勁幹嘛,這麼多年了,習慣了,要是安上一個假的,反而別扭。
陳建峰笑,說:“你這是想給我添堵,想讓我一看你這獨臂,就心懷愧疚吧。”
康平笑,說:“得了吧,你陳建峰我還不了解,什麼時候心懷愧疚過。”
陳建峰笑,說:“對你老兄,還真是有點。”
吉普車是美式的,民主聯軍不可能有,不用說是在戰場繳獲的,陳建峰嗬嗬一笑,說:“車不錯。”
手朝坐在後車上的朱有良和康平的警衛員一指:“下車。”隨後朝胡長發才旺一擺頭:“接收。”
朱有良和康平的警衛員,胡長發都熟,一看他們有些不舍,磨磨蹭蹭地不想下車,胡長發笑,說:“怎麼,老旅長都開口了,還磨磨蹭蹭的,小心旅長抽你們一鞭子。”
朱有良康平的警衛員這才吐了吐舌頭,從吉普車上跳了下來。
朱有良笑,說:“不會吧,酒還沒有喝上,我就先搭上一輛吉普車。”
陳建峰笑,說:“咱們陳旅一直有個優良的傳統,那就是吃大戶,你和康平現在就是這個大戶,我先吃著,不就一輛吉普車嗎,等打上一仗,你們想要幾輛都有。”
朱有良說:“你陳建峰要輛吉普車,林總會沒有?沒有,打一仗,搶也要搶一輛回來。”
陳建峰笑,說:“哪那麼磨嘰,林總是林總的,你的是你的,我就看中你這輛了,怎麼著,還要我搶。”
康平笑,說朱有良怎麼著也是陳旅的政委,陳建峰的搭檔,和陳建峰還用得著這般斤斤計較,不就一輛吉普車麼,陳建峰想要,拿去就是,別耽誤喝酒。陳建峰笑,說朱有良當政委久了,就是磨嘰,哪裏有康平大氣。朱有良嗬嗬一笑。
朱有良讓陳建峰準備好酒好菜,左錫林,楊淮他們隨後就到。
陳建峰笑,問朱有良是怎麼回事,據他所知,朱有良左錫林和楊淮他們三個縱隊都在遼西一帶,今天怎麼會這麼齊整,都在雙城?朱有良笑,說昨天召開作戰會議,聽說陳建峰今天到東北,就讓政委先回去了,他和康平就留了下來,而左錫林和楊淮需要上哈爾濱找東北局的同誌洽談一些事情,正好可以和陳建峰見一麵,這也是陳建峰今天到,要是趕上昨天,大家蜂擁而至,那陳建峰得準備好幾桌。
現在在東北的縱隊司令不是陳建峰的戰友就是抗大時期的同學,有機會宰陳建峰一頓,那都是趨之若鶩。尤其是楊淮,一聽說有酒喝,比誰都起勁,說陳建峰欠他一頓酒,陳建峰得還。楊淮還托朱有良帶信,讓陳建峰千萬得等著,他和左錫林辦完事馬上就來。
陳建峰笑,說怎麼自己到了哪都欠著酒債,在晉南欠陳賡的,到了東北,還有一個楊淮在等著。
陳建峰還真想不起自己什麼時候欠楊淮一頓酒,朱有良笑,說陳建峰和辛小雅在重慶喜結良緣之時,大家都在各個戰場,無緣到場,但這杯喜酒,那還是要喝的。陳建峰笑,點頭,說要是這麼說的話,自己欠戰友們的就不止一頓酒,而是三頓。
何來三頓?與辛小雅喜結良緣是一頓,先有女兒陳思涵是一頓,再有兒子陳明達又是一頓。
朱有良和康平一聽,還真是三樁大喜事,得好酒。
朱有良給胡長發直接下命令:“小胖,去雙城打幾壇好酒來,酒錢由陳建峰自行開支。”
胡長發好久沒有開車了,坐在吉普車上早就心癢難耐,想練練手,一聽朱有良發話,根本用不著等陳建峰同意,開著吉普車興衝衝朝雙城而去。
既然朱有良和康平來了,看來地形今天是沒法看了,雖然有些破例,但該破的例還是得破,陳建峰一笑,說:“得,回屋裏說話去。”
三人一同往院子裏走,康平笑,說:“建峰,這才幾年沒見,你就兒女雙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