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二蛋看著將自己的步槍子彈手榴彈背負在身的康健,心想,在國民黨軍的時候,跑不動,長官隻會拿鞭子抽,拿槍托打,豈會跟自己背武器裝備,看來共產黨的隊伍還真是不一樣,難怪一夜之間就會出現在百裏之外。
康健給朱二蛋他們這些新兵鼓勁,說同誌們剛參加革命,跑不動很正常,咱們共產黨的軍隊為什麼能打勝仗啊,就因為敢打敢衝善跑,因為這是紅軍時期的傳統。
康健笑,說:“我們老戰士有一句話,苦不苦,想想長征二萬五,想當年紅軍戰士二萬五千裏都跑過來了,咱們這百餘裏算什麼。”
“想聽紅軍長征四渡赤水、飛奪瀘定橋的故事嗎?”康健問朱二蛋。
“想!”朱二蛋氣喘籲籲地點頭。
“等打完這一仗,我就說給你聽。”
19日淩晨,兩個縱隊悄無聲息地回到梨樹溝和舊門地區,朱二蛋一看,這不是自己被俘的梨樹溝麼,跑了一圈,怎麼又回到了這裏,這打得是什麼仗?
“不懂了吧。”康健笑著告訴朱二蛋,“這就是四渡赤水的延伸,叫二回梨樹溝。”
朱二蛋嘖嘖稱奇,說:“這陳司令也太神了。”
康健笑,說:“那是,毛主席指揮紅軍四渡赤水,就是陳司令帶先鋒團打的前鋒。”
朱二蛋問:“連長,你見過陳司令嗎?”
康健心說豈止見過,我在江西還被他抱過,將尿拉在他的身上呢,康健笑,說:“我不但見過陳司令,還見過毛主席。”
朱二蛋不信,說:“這麼大的長官你也見過,吹牛吧。”
康健笑,說:“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毛主席還親自給我們師的好幾個戰鬥英雄戴過大紅花呢。你隻要打仗勇敢,將來也有機會見到毛主席。”
朱二蛋心說自己一打仗就想尿褲子,當戰鬥英雄,那肯定沒有可能。
部隊趁著夜色完成了對敵第49軍二個師的包圍。
梨樹溝地區的一個小山包上,重機槍已經架設完畢,康健帶著戰士們蟄伏在小樹林裏,前麵的開闊地帶,是連片的軍營,不下一個團。康健提著輕機槍,戰士們一個個虎視眈眈,隻待信號彈升空,就打敵一個中心開花。
朱二蛋腳在發抖,康健看了朱二蛋一眼:“別怕,緊跟著我就是。”
朱二蛋看著康健,不知為什麼,他感覺自己的腳不那麼抖了。
紅色的信號彈劃過夜空,戰鬥打響了,頃刻之間,迫擊炮和手榴彈不停地在梨樹溝十裏長的丘陵間炸響,火光映紅了整個梨樹溝的天空,有如朝霞初升,夜宿梨樹溝的敵第49軍各部還沒來得及明白是怎麼回事,就被朱縱分塊切割,許多士兵還在睡夢之中,就被手榴彈炸飛,僥幸逃命的敵軍一時張皇失措,趕忙去拿武器,此時架設在各個山頭的馬克沁重機槍開始對各個宿營地開始掃射,一頂頂帳篷頓時被彈片撕成了碎片,被子彈打成了馬蜂窩,梨樹溝各處都是一片狼藉,死傷慘重。
朱二蛋現在終於明白自己前幾天為什麼會輕而易舉地被俘了,因為民主聯軍配合默契,各部協同一致,有如一人,根本不是國民黨軍可以比擬,隻見紅色的信號彈在夜空中一炸響,團裏的數十門迫擊炮就齊齊發射,炮彈“唆唆”的劃過頭頂,頃刻間將前麵的整個山穀炸成火海,一個個國軍的士兵還在睡夢中就被炮火掀上了天,沒有死的,一個個胡奔亂竄,此時埋伏在營地周圍的手榴彈組已經將一枚枚手榴彈“呼呼”地扔了出去,哪裏人多就往哪扔,從朱二蛋所處的位置望去,整個山穀都是手榴彈爆炸騰起的火光,而在手榴彈炸響的同時,輕重機槍的子彈就如雨點般地朝宿營地裹去,朱二蛋目光所見,隻見一條條火線從各個製高點魚貫而去,國軍一時哭爹喊娘,哪裏還有心作戰,到處鼠躥,隻求保命。難怪民主聯軍總是以少勝多,就這樣的配合有致,國軍人再多武器再精良,那也是白搭,朱二蛋現在暗自慶幸,還好自己做了俘虜,參加了民主聯軍,要是這會自己還在山穀的國軍中,隻怕都死好幾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