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辮子大軍入京城!複辟夢斷天安門(5)(2 / 3)

張勳已經可以搜聚一點兒銀錢寄回家去了,家裏的一老一少兩個女人即可靠他的收入維持生活。這使他有生以來第一回嚐到了養家活口、頂門立戶的滋味。他過去從來沒有嚐到過這種滋味。直到他29歲成了家,他還得靠老婆和外婆做苦工維持一家生活,這常常使他慚愧。而現在,他心裏一下子就充滿了堂堂男子漢大丈夫的自豪感。這是當官的又一個明顯的大好處。不過,他還不具備攜帶家屬隨軍的資格。雖然生理上的需求可以通過逛窯子得以解決,但心理上的情感卻仍然懸懸的。這樣,他便和所有的戍卒們一樣,也難免要夜夜遙對親人在心裏默念“床前明月光”。

就這麼念著念著,某一日,他突然想起劉先生曾教過自己寫信。對呀,這不正是“用文之地”嗎?他不由得頓時激動萬分,立刻跑到文案師爺那裏去借筆墨紙硯。文案老夫子不由得瞪起兩隻賊溜溜的綠豆小眼驚訝地問:“嗬,真看不出哇,張勳,你也會做文章?”

“豈敢!豈敢!不過寫封家書而已。”

於是,張勳真的扶起筆來。一連7年未曾握筆,他覺得手腕有點抖,運筆頗感生澀,但馬馬虎虎,總算還能舞弄起來。他寫道:

曹琴賢妻如晤:

為夫在外,寒暑自知,不須為念。家中事煩,望自珍重。郵來銀票參拾兩,毋得有失。

張勳

光緒十年正月二十五日

寫畢,他又接連念了兩遍,覺得雖然無法與司馬遷報任安書相比,但行文通暢,語意明確,應該算是一篇佳作。隻是心裏頭思念愛妻的那種微妙感情,似乎沒有表達出來。他重又扶起筆,想要加上兩句什麼。但臨到動筆,又不知該寫什麼是好。咬著筆杆想了半天,終於想出了一句絕妙好辭。於是,又接著寫道:

曹琴賢妻:

吾大丈夫獨行天下,不以妻室子女為念。汝當自思為吾家居守貞,此情切切。

張勳又及

補完這一句“切切情話”,他心裏雖然仍覺得好像還有點意猶未盡,但筆頭實在再也流不出一個字來。這有生以來的第一封情書兼家書隻得就此擱筆。第二天,他親自把信送到了長沙郵政局。

家鄉那邊,妻子曹琴此時尚不識字,那封信肯定要請別人讀給她聽,並且要加以解釋。不知新百總夫人聽了以後會作何感想。但在長沙,潘巡撫統率的湘軍直屬營裏,關於張勳識文斷字的消息從此就不脛而走了。當時,像張勳這官不及品的低級軍官,能讀書寫信的極少。因而,連舉人出身的潘巡撫得知張勳能作文章的消息後,都大感興趣。為了試試張勳的水平,他命張勳在一天之內隨便寫篇什麼東西給他看看。張勳便掏出他已經寫就的一封致許振?老爺的書信交給巡撫大人過目。潘鼎新展開信來,看到上麵無非是寫些諸如“承蒙力薦,已抵長沙”;“又蒙提挈,榮任百總”;“謝你謝他,再生父母”之類話語。於是,但微頷之曰:“敘事尚可,致情無狀。張勳,適當弄武,不足為文。”

但不管怎麼說,潘鼎新還是對張勳有了非同尋常的深刻印象。而且,就在那封“致情無狀”的信裏,他看到了張勳確實出自內心感激他,並且真會忠於他。因而,就在兩個月後,他又令人莫名其妙地給了張勳一個六品軍功,並免了他的“高級馬夫”之職,把他調出撫署機關,派往戰鬥序列實任了一名千總。又過了1個月,張勳才明白,一場大戰已在眼前。潘巡撫的意思,原是要給他一個殺敵立功和升遷的機會。這既是對他的嚴峻考驗,也是對他的特別栽培和恩寵。

第二節 赴越抗法建奇勳!廣西戍邊收失地

張勳禁不住怒發衝冠,雙目噴火,一臉紫漲,呼的一聲橫刀立馬挺立陣前。

就在這時候,張勳發現邊防上新來了一位奇怪的老頭。

第二日一早,張勳果然帶了一班侍從坐在那人貨交接點上靜候。

匠心獨運的未來張大帥便想出了一著化兵為匪的好棋。

張勳威風凜凜端坐案頭,命令將陸匪帶到案前,驚堂木一拍,喝聲“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