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天安門前爭國權!五四狂飆孕新生(3)(2 / 3)

“清朝末葉,安徽的革命運動,發端於藏書樓演說。”

演說會舉辦一周後,安慶知府桂英親攫藏書樓宣禁,不許學生“幹預國事,蠱惑人心”。陳獨秀等則不予理睬,繼續舉行演說,聽講的以安徽大學堂學生為多,參加演講的人,均簽名於簿冊,藏書樓實則成了一個革命秘密結社的機關。布政使於蔭霖視藏書樓為眼中釘,遂開除大學堂學生柏文蔚、鄭讚丞等十餘人,封閉了藏書樓。安徽巡撫通緝陳獨秀,陳獨秀逃往上海。

這時章士釗在上海創辦《國民日報》,陳獨秀便協助章士釗辦報。陳獨秀和章士釗負責全部文字和校對,兩人常常徹夜工作到第二天淩晨才休息。他們兩人蟄居昌壽裏之偏樓,對掌辭筆,足不出戶,頭麵不洗,衣敝無以易,也不浣。

陳獨秀在1907年至1911年9月的將近5年時間內,很少參加政治活動,也沒有發表政論性的文章。他大部分時間用於研究學問,寫了許多篇古體詩,有不少詩在報刊上發表。

1911年12月,安徽臨時議會選舉孫毓筠為都督。孫抵達安慶就職,正式成立安徽軍政府,並電召陳獨秀返皖任都督府秘書長,陳獨秀返回安慶。

孫毓筠是少爺出身,任都督後,不大理政事,在都督府內問事最多的是陳獨秀,陳獨秀認為推翻清政府不過是革命的第一步――破壞,今後建設的事更重要。但他過於急躁,常為改革的事與人發生口角。每逢開會,會場上隻聽他一人發言,還總是堅持己見。他主張改善人民生活,反對任用舊官僚,要大刀闊斧地進行改革。但是,他的政治抱負沒能施展。

由於安徽形勢複雜,孫毓筠無法維持。陳獨秀於1912年6月去浦口,勸柏文蔚回安徽。柏文蔚回安徽接任安徽都督兼民政長,任命陳獨秀為都督府秘書長。他們將行政機構加以充實、整頓,盡量安插革命同誌,以保存行政之純潔性。

1913年6月,袁世凱免去柏文蔚都督職,委任孫多森接任皖督。陳獨秀堅決拒絕與孫多森共事,在孫來上任之前即請辭職,未待批準,留書徑去。書中有舊病複發,迫不及待等語。所謂“舊病複發,迫不及待”,是指封建專製勢力的複辟,不可一日與居之義。7月中旬,陳獨秀離開安慶去上海。

幾天之後,二次革命爆發,柏文蔚再任安徽都督,並宣布獨立,興兵討袁。陳獨秀也由上海返回安慶,再任都督府秘書長。

柏文蔚的部下龔振鵬駐軍蕪湖,殘殺無度,且將討袁計劃密告袁氏大將段祺瑞。陳獨秀等到蕪湖時,因當麵痛斥龔振鵬,均被龔繩綁,擬即槍決。陳獨秀臨危不懼,怡然自處,很從容地催促道:“要槍決,就快點罷。”後幸有張永正旅長以兵力相救,才免遭毒手。

10月21日,倪嗣衝發出通緝令,捉拿革命黨人,第一批名單20人,陳獨秀被列為第一名“要犯”,陳獨秀旋即逃往上海。

1914年7月,陳獨秀又東渡日本,進東京的雅典娜法語學校學習法文,同時幫助章士釗編輯《甲寅雜誌》,他窮得隻有一件汗衫,其中無數虱子在內存活。

陳獨秀學識淵博,懂日、英、法三國文字,工宋詩,寫隸書,對舊學很有根底。他才思敏捷,筆鋒犀利,長於政論文,但不善演說。他雖然多年飄泊他鄉,可鄉音未改,操濃重的安慶口音。

亡命東京的革命黨人章士釗、熊克武、李根源等人,都不願加入孫中山新創立的中華革命黨,他們另組一團體“歐事研究會”,參加該會的還有李烈鈞、胡瑛、殷汝驪、林虎、程潛、程子楷、陳炯明、李書城、沈鈞儒、張耀曾、柏文蔚等,陳獨秀也加入其中。歐事研究會沒有進行什麼活動,倒是《甲寅雜誌》產生了很大影響。

《甲寅雜誌》的主編是章士釗,發行人是王牙生,主要撰稿人除章士釗、陳獨秀外,還有在早稻田大學讀書的李大釗,以及高一涵、易白沙、張東蓀、梁漱溟、蘇曼殊等人。陳獨秀以文會友,也就在這時結識了李大釗、高一涵和易白沙,他們後來都成為新文化運動的著名人士,李大釗又成為同陳獨秀齊名的中國共產黨的創始人。

1915年6月中旬,陳獨秀從日本回到上海,和闊別一年、患肺疾咯血病的妻子高君曼團聚。

受《甲寅雜誌》的影響,陳獨秀一心創辦一本雜誌,宣傳新思想,以慰平生之誌。他通過朋友找到了當時在上海頗有名望的群益書社,得到他們的承諾,可以幫助印刷和發行,在落實了這些之後,陳獨秀開始一個人獨立籌劃整個刊物的內容、編排。這個雜誌,陳獨秀起名為《青年雜誌》。

陳獨秀經過一個夏季的辛勤耕耘,在群益書社全力支持下,秋季終於結出了豐收的碩果――1915年9月15日,16開本的《青年雜誌》第一期終於問世了。這時陳獨秀手捧散發著濃鬱油墨味的《青年雜誌》,臉上露出了豐收的喜悅。

正當《青年雜誌》順利創刊且影響越來越大之時,半路上卻殺出了個“程咬金”,發生了一件令陳獨秀頭痛的事。那時,上海青年會也辦了個名叫《上海青年雜誌》的刊物。起初,他們還覺得無所謂,但沒想到,時隔不久,《青年雜誌》的影響已淹沒了《上海青年雜誌》,使其發行量每況愈下,頓生妒嫉。於是,怒不可遏地寫信給群益書社,認為《青年雜誌》和他們的《上海青年雜誌》名字雷同,奉勸及早改名,省得犯冒名的錯誤。生性倔強、固執的陳獨秀對此執拗了好幾個月。但上海青年會的態度越來越強硬,陳獨秀才無可奈何地同意改名,又苦苦思索了多日,將《青年雜誌》從1916年9月1日出版的第二卷第一號起,正式改名為《新青年》。群益書社的陳氏兄弟及友人汪孟鄒對此改名連連讚道:

“仲甫妙筆生花,保留了‘青年’,加上一個‘新’字,新舊分明,含義深刻,獨具慧眼,必將產生更深遠的影響。”

陳獨秀聽了,興致勃勃地說:

“《新青年》要號召青年做‘新青年’;‘新青年’的標準是:生理上身體強壯;心理上‘斬盡滌絕’‘做官發財思想’,而‘內圖個性之發展、外圖貢獻於群’;以自力創造幸福,而‘不以個人幸福損害國家社會’。”

《新青年》的創刊,猶如在黑暗中閃出的一道曙光;又猶如於無聲處聽到的一聲驚雷,驚醒了沉睡著的古老強國。它一開始,就高舉科學和民主的兩麵大旗,向當時複古尊孔的反動思潮進行了勇敢的鬥爭,要用民主和科學來“救治中國政治上、道德上、學術上、思想上的一切的黑暗”,從而揭開了新文化運動的序幕。《新青年》一問世,便風行全國,所到之處莫不激起思想革命的火花。陳獨秀的名字傳遍神州處處。《新青年》適應了時代的要求,指引著這個時代前進的步伐,它培育了整整的一代青年。陳獨秀也因此而名垂青史。

毛澤東在和斯諾談話時說:

《新青年》是有名的新文化運動的雜誌,由陳獨秀主編。當我在湖南長沙師範學校做學生的時候,我就開始讀這一本雜誌。我特別愛好胡適、陳獨秀的文章。他們代替了梁啟超和康有為,一時成了我的模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