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睡獅怒醒盧溝橋!鐵蹄踐踏天安門(7)(1 / 3)

就在這時候,宋哲元親自導演了一場“中南海鴻門宴”。這是一次極為豐富的“宴會”,各種各樣的人都把本來掩藏的心態以至靈魂袒露在餐桌上。如果宴會的操辦者早就料到這點,那麼,人們對他的英明偉大就佩服得五體投地。可惜,宋哲元沒有福氣享受人們的這種欽佩,他的言語他的行動,都在不可辯駁地證明他在走著一條路,一條低三下四的可憐兮兮的路……

這一年6月,華北的天氣似乎比往年這個季節要燥熱得多,高懸在當空的烈日很像個噴射著火星的大輪子,熱流好似剛從鍋裏蒸出來,碰在人身上濕漉漉的熱悶。沒有任何一個地方可以使人們得到一點清涼的爽心。

也許天氣並無反常,隻是人心太浮躁罷了。

這天上午,冀察政務委員會在中南海懷仁堂舉行盛大宴會,招待日本華北駐屯軍北平附近軍隊連以上軍官,由29軍駐北平部隊團以上軍官作陪。

在平、津乃至華北地區,這肯定是規格最高,氣勢最隆重的一次宴會。

赴宴的要員陣容:

中方――

冀察政務委員會委員長,29軍軍長宋哲元;

北平市市長,29軍副軍長秦德純;

河北省省長,第37師師長馮治安;

第38師副師長李文田;

第37師第110師旅旅長何基灃;

第38師第114旅旅長董升堂;

獨立第26旅第227團團長楊幹。等等。

日方――

華北駐屯軍旅團長河邊正三;

華北駐屯軍特務機關長鬆室孝良;

軍事顧問鬆島、櫻井。等等。

另外,還邀請了在北平的北洋軍閥和社會名流如吳佩孚、張懷芝等陪坐。

29軍的團以上幹部在未進中南海之前,並不知道他們今日到這裏來要幹什麼,當時接到的通知是到懷仁堂集合。可見這次宴會是很神秘的。

宴席共擺了八桌,雙方要人和社會名流坐了兩席,其餘六桌,每席是三四位日本軍官坐客位,四五位中國軍官坐主位,交叉有序,頗為講究。在主席的兩邊,設了兩張空桌子,備上下菜之用。這個名為“聯歡”的宴會,卻沒有一點輕鬆歡樂的氣氛,像死了人似的,顯得沉悶森嚴。尤其是29軍的軍官們,一個個板著臉麵端端地坐著,泥胎一般。

宋哲元端起酒杯,發表祝酒詞:“中日兩國同種同文,友誼長存!”

鬆室孝良端起酒杯,他的答詞是:“日中親善,攜手共進。”

宴會氣氛仍然很沉悶。

宋哲元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一種掃興的局麵,他又不好發作,隻能頻頻地與左右的或河邊或鬆室孝良或吳佩孚去碰杯,也說幾句輕鬆的玩笑話,但是始終出不來他想象的那種氣氛。幾隻有數的杯子很單調地碰著,聲響卻很清脆。

中國的軍官今天是怎麼了?隻是悶著腦袋吃菜、喝酒,嘴呢?為什麼在這種本該熱熱鬧鬧的場合不多講幾句逗樂助興的話。當然,偶爾他們也舉起杯來,不過不是與日軍的軍官去碰,而是越過這些鬼子找自己的人幹杯。日軍似乎並不在意這種冷淡,倒是主動地與為鄰的中國軍官碰杯,且大聲叫喊著:“良辰美酒,對酒當歌,來,幹吧!”

真佩服這些酒壇子,他們喝十杯八杯也是麵不改色心不跳。宴會上多虧有了這幫浪子們伴著酒水的狂言狂語,才多少有了幾分活起來的氣氛。但是絕不是歡愉的氣氛,而是那種鬧嚷嚷的猶如走進了雜亂無章的集市上的感覺。

宋哲元的臉上總算有了一絲半縷的笑容,他多少得到了點滿足。宴會漸漸進入了“佳境”。

先是有個日本人站起來為他的弟兄們祝酒,也為中國朋友祝酒。爾後,有個中國軍官站起來禮節性的回敬各位……

不要說當時,就是事後在座的每一個29軍的軍官們,包括肚量很大的宋軍長,都沒有想到發生了一件十分突然也實在使人們難以理解的事。那是酒到三巡已經半酣的時候,坐在主席座的鬆島忽然起身離座,身子一躍,跳到了旁邊的空桌上,放在桌麵上的一隻空碗嘩一聲被他撞得落地粉碎。隻見他學著中國人施禮的樣子,雙手抱拳,搖晃了幾下說:

“諸位,我來給大家助興,表演個節目。見笑了。”

日本軍官們大聲吆喝著,為他鼓掌,還有人吹起了口哨。

中國軍官都瞪大眼睛看著站在桌子上的鬆島,誰也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還將發生什麼事。

鬆島從桌上跳下來,先是躬腰之後踢了幾下腿,接著便跳起了一個舞蹈。

日本軍人為他再次鼓掌。

鬆島越發得意了,他拿起一把顯然早就準備好的放在他就餐桌下麵的刀,抬手投足的揮舞起來,他邊舞邊告訴大家這叫“刀舞”,好幾次他故意將明晃晃的刀揮到中國軍官的眼皮底下,待中國軍官們要發作時,他一個轉身,噌一下把刀又收了回去,夾在自己的胯下……

29軍的軍官們停止了飲酒吃菜,瞪目怒視著這個狂人的拙劣表演。

日軍軍官的吃興隨著鬆島的戰刀不斷揮舞而猛增著,他們劃著拳,吆喝著酒令,屋頂幾乎都要被揭起來了……

鬆島可能玩夠了,也許是疲倦了,他再次躍上桌子,隨之做了個刀劈胯下的動作,幹淨利落地結束了他的表演。

他在原處落座,抓起酒杯揭底幹掉。

熱酒下肚,鬆島尖叫一聲。人們懷疑這是暗號?

果然又一個日本軍官應聲跳上了空桌子,唱起了日本歌曲。在場的中國人自然不懂他唱的什麼內容了,也許因為這個緣故,他顯得格外得意,好像要把屁股擰掉似的擺弄著腰肢,扭得十分投入,還不時地擠眉弄眼地在中國軍官麵前擺譜,左手捏出個響哨,右手又捏出一個響哨,隨意挑釁。

他的低下唱腔及下流的扭擺動作理所當然地贏得了日本軍官們的陣陣喝彩。那混球昏了頭,更加唱得放肆,跳得無聊。

肯定是為了給這個倒胃口的“歌手”塗上一點更誘人的油彩,這時,另外兩個日本軍官跳出來給他助威,一個蹦上空桌子放開破鑼嗓子高唱起來,另一個在地下圍著宴席狂舞。

這三個日本人湊成了一台戲,使整個宴會都顯得亂哄哄的像一窩蜂。

這不是唱歌跳舞,這是一夥無賴在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