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整頓吏治痛懲貪官(2)(2 / 3)

二、盧焯納銀數萬兩論絞減戍。

乾隆六年三月十四日,即山西巡撫喀爾吉善劾參學政喀爾欽之折到京後的第七天,左都禦史劉吳龍上疏彈劾浙江巡撫盧焯貪贓枉法。劉吳龍奏:聞得浙江巡撫盧焯“營私受賄”。盧焯準理嘉興府桐鄉縣汪姓分家一案,汪姓送知府楊景震銀三萬兩,又托楊轉送盧焯銀五萬兩,“物議沸騰”。總督德沛檄委嘉湖道呂守曾查訪知府劣跡。盧焯一聞消息,恐事發牽連本人,星夜出本,題參知府楊景震,又參劾湖州府烏程縣革職道員費謙流輕信誣奸一案,幕客得銀五百兩後聽送銀者囑托,“顛倒是非”。又運判員缺,嘉興縣知縣閻沛年親送盧焯銀兩千兩,盧即題升其充任。“凡委署州縣,俱有饋送,以缺之大小,為數之多寡”。以上各款,既已風聞,不敢隱瞞,請旨密查。乾隆帝讀後既恨盧焯之貪,又十分高興,降旨嘉獎劉吳龍說:“此奏,卿其秉公察奏。朕以至誠待臣下,不意大臣中竟尚有如此者,亦朕之誠不能感格眾人耳,曷勝愧憤。近日薩哈諒、喀爾欽之事,想卿亦知之矣,此事若虛則可,若實亦惟執法而已矣。朕知卿必不附會此奏,以枉入人罪,亦必不姑息養奸而違道幹譽也。卿其勉之。若有實據,一麵奏聞,一麵具本嚴參。”《清高宗實錄》卷138,頁23、24.

此案與前述薩哈諒、喀爾欽之案相比,有不少奇特之處。從贓銀數量說,薩哈諒為一千六百餘兩,而按劉吳龍所劾,盧焯僅收汪姓之銀就達五萬兩,還不包括其他賄銀,較之薩哈諒,多數十倍,可是薩哈諒一案,從題參到結案,隻用了四個月的時間,而盧焯一案,卻曆時一年零一月有餘,中間還時起風波,原因何在?看來可能有兩個因素在起作用。一係薩哈諒一案,是乾隆帝先行訪聞巡撫才隨後題參的,皇上親自下達諭旨,揭發此案,定其性質,巡撫、刑部尚書等官怎敢怠慢遲延,怎不依旨而行遵諭審處,結案的時間當然很快。而盧焯一案,卻係言官風聞彈劾,是否屬實,如何定罪,當然要周密調查,細心審理,而且還很難沒有大員為其說情,更增加了定案的難度,非幾易其稿,恐不能定。

另一因素則是盧焯本人的才幹、政績及其曾蒙帝之嘉獎。盧焯是漢軍鑲黃旗人,入貲捐授直隸武邑知縣,縣舊有均徭錢,按田派斂以供差費,而一遇有差,仍按田派夫,民有雙重負擔,盧革除此弊,歸公耗於公,又懲辦把持公務欺淩小民的大莊頭。雍正六年盧解餉入京,蒙世宗召對,即遷江南亳州知州,禁械鬥,清監獄;再遷山東東昌知府,築護城長堤,疏運河,賑恤災民,政績顯著。雍正九年,盧遷督糧道,移河南南汝道,十年授河南按察使,十一年遷布政使,十二年擢福建巡撫。乾隆元年、二年,盧焯奏減福建邵武縣永安所、霞浦縣福寧衛屯田征米科則,豁除侯官諸縣額缺田地,減免平和、永安、清流諸縣攤餘丁銀,又教民蠶織,疏浚省會的城河。乾隆三年調浙江巡撫兼鹽政,盧焯奏請停仁和、海寧二縣草塘歲修銀,減嘉興府所屬七縣銀米十分之二,請禁商人短秤,飭州縣捕私鹽毋擾民,毋捕肩挑小販,鹽場征課不得用刑追索。盧又減鹽價,免米稅,廣學額,“革官價買物之陋規”,“浙人實受其惠”。盧並請改海寧草塘為石塘,籌備塘河運石。尖山壩為浙省屏障,日久將傾,乾隆四年盧焯奏準築尖山大壩,“工料悉照民價,兵夫匠役給以飯食,不時犒賞”,很快完工,對護衛浙民免遭水災起了很大的作用。盧對浙省縉紳予以優遇,“舉鄉賢名宦,絡繹不絕”。盧焯之政績曾蒙二帝嘉獎,世宗賜其以“文瀾學海”之匾。乾隆帝親書尖山壩之碑文,盛讚其功說:“尖山壩工,上廑先帝宵旰焦勞,封疆大吏不數月告成,用慰朕心。”《清高宗實錄》卷79,頁12;《清代碑傳全集》卷71,陳弘謀:《湖北巡撫盧先生焯暨德配周夫人副室崔宜人合葬墓誌銘》;袁枚:《原任浙江巡撫盧公神道碑》;《清史稿》卷337,《盧焯傳》。可能是由於這些原因,乾隆帝在看到左都禦史劉吳龍的彈章三個多月後,才於六年六月十六日下諭說:浙江巡撫盧焯著解任,所有參奏情節,令總督德沛、副都統旺紮勒逐一查審具奏。過了十三天,六月二十九日閩浙總督德沛參劾盧焯“營私受賄各款跡”的奏折才送到京師,乾隆帝批令德沛、旺紮勒嚴審定擬具奏。《清高宗實錄》卷145,頁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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