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嶺顯然是後者。因為他觀想的不是別的,而是鶴,是鶴之魂魄。當然,此時這鶴之魂魄連個影影都沒有。
沒有鶴之魂魄不要緊,隻要物我兩忘、渾然天成就好。
所以楊海看到安嶺進入修煉狀態,就大吃一驚。因為安嶺這姿勢,就是當年叫化子師父擺出的姿勢啊,他學了一輩子都沒有“入門”的高級貨色。
而吃驚的楊海,甚至連安嶺站鶴樁的時間都忘了,直到半個小時後,安嶺自己下樁。
“師父,不知徒兒練得怎麼樣?”安嶺問道。雖然他最近已經很亡命了,但誰知在師父眼裏是個什麼樣子呢。
“安嶺,你剛才站這個鶴樁,是我教給你的?”楊海連“為師”二字都激動得沒用上。
“是啊,師父。這不正是您教的麼?”安嶺實話實說。這鶴樁,當然是師父教的,沒師父教,他哪我去學啊。
“嗬嗬,你看我。除了我楊海,這青山縣境內,貌似沒人會宗鶴呢。”楊海自嘲地笑著說道,“安嶺,你練得很不錯。現在,我就教你拳法,我先按正常行拳速度打一遍,你注意觀察啊,能記下好多就記下好多,不強求自己。”
楊海說完,就在草坪上演練起來。
楊海錯估了安嶺的天賦。雖然楊海的演練速度與正常打拳完全一樣,但在安嶺的眼中,卻完全是一套慢動作一般。加上他強悍得不得了的記憶力,所以師父楊海的動作幾乎全部都存進了他的記憶深處。
網絡上講宗鶴拳套路共有108招,但楊海演練這套拳,其實隻有36招,隻不過一些招數屬於幾招合一招。但無論如何也湊不過108招。
安嶺自然不知道網絡上說的宗鶴是多少招,因為夢境裏他壓根就沒接觸過這類東西。但是,他在觀看師父楊海的拳法時,卻頗有心得。
在師父楊海拳路的後期,他又開始“一心二用”起來,一半心思注意到師父楊海的動作,另一半心思則超越了這些具體的招式,而把整套拳法想象成一隻雄糾糾的仙鶴正在與一條巨蛇展開戰鬥。
一套戰鬥的拳法,其時間並不長。有如廣播體操一樣,時間也不長。要達到鍛煉效果,一要動作到位,二要反複幾遍。
不過楊海隻打了一遍,就停了下來,“安嶺,對這套拳法有沒有感覺?”這也是楊海作為一個拳手很孤獨的表現,這麼多年來,就沒人好好地欣賞過他的拳術。
“師父,我感覺到您打拳時,有如一隻鶴在與蛇打鬥一樣。”安嶺實話實說。
“真的?”聽到安嶺如此說,楊海大聲叫道。
“師父,是真的。”安嶺點了點頭。
“哎呀,我終於把這套拳法練到小成境界了!”楊海聽到安嶺的肯定後,興奮地說道。
“師父,那大成境界是什麼境界?”安嶺若有所思。
“大成境界?仙鶴降臨,諸敵避易!”楊海說這話時,聲音極低,然後又抬頭道:“安嶺,不要好高騖遠,你先學會再說。如果你能在三年內把這套拳法練到入門境界,八年練到小成境界,說不定也有可能達到大成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