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記者麵前,安嶺與其他領導不同。
曾經有段時間,地方政府打出的口號是“防火防盜防記者”,認為記者就是給他們添麻煩的,記者來了,準沒好事。
但安嶺不這麼看,安嶺認為,在華國體製之下,地方政府與媒體之間,是可以實現良性互動的。
至於地方官員不能反感或防備記者,正確的做法是研究媒體規律,多與記者交朋友。
……
在記者采訪期間,敘州地區及鄰省地區發生了幾起不顯著的人事變動。敘州地委常委、行署副專員貝爾鐵,因“健康原因”被調整到敘州地區政協工作委員會任副主任(相當於地級市副主席),分管學習委員會等專委會工作;
鄰省藍山地區地委副書記毛根山同樣因“健康原因”被調整到南滇省政協任學習委員會副主任;鄰省地委常委、永莨縣委書記再次因“健康原因”被調整到天西省政協學習委員會副主任。
這個調整,被傳到西嶺縣時,一部分人如喪考妣,有如天塌下來一般;而另一部分人卻感覺到雲開霧散,如見青山。
原因是,這三個人,都是西嶺縣阿麥家族走出去的“貴人”,曾經帶起了一大批阿麥家族的子弟外出從政。可以說,這三個人的身後,包括阿麥洛在內的人,總共有五六十個,把持著從副科到縣級幹部的職位。
但這次上麵也隻動了三人,而且別有深意地都讓他們“學習”,而且調整的原因皆因“健康原因”,聯想到“學習”二字,於是便催生了西嶺縣的民間文學。阿麥家族的人腦子有問題,需要終身學習。
實際上,站在更長遠的時空看,像阿麥洛家族這種情況,也隻能延續到80年代末期,因為工農幹部,必將讓位於科班出生的知識分子幹部。雖然阿麥家族也有大學生進入政壇的,但到時想要如此成規模地出現在政壇上,卻是不太可能的。
他們惹到了安嶺,甚至要采取極端手段,不過是讓他們的命運提前了幾年罷了。
……
一個單位內部,沒有人事扯皮,做事時效率總是空前的。
《天西日報》的記者還沒有離開,衝白河的又一項工程彩旗飄揚、鑼鼓喧天地在鷂子嶺下的蝴蝶穀村上馬了。這就是安嶺運籌了好久的“衝白河機磚廠”。
整個衝白河鄉,背靠的大山叫鷂子嶺,其名據說來自於山林中鷂子特別多。這個傳說,安嶺到認為是真的,因為他就發現了很多鷂子愛聚焦在叢林裏。
鷂子嶺有三座山峰,分別叫左峰、前峰、右峰,衝白河鄉最靠近大山腳下的三個村因此而得名。而在左峰村稍下一點位置,便是蝴蝶穀村。
機磚廠,就是生產青磚或紅磚的工廠,技術含量極低,但也不是想生產就能生產的,它一要看有沒有適合生產磚頭的粘土礦也即原材料,二要看周圍市場,三還要看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