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花落誰家(1 / 2)

月鸞宮分外肅靜,連宮內太監丫鬟都覺得自己的主子變的出奇的冷靜。若是換作以前,皇上要納什麼妃子,迎哪個新人,必定要耍陣脾氣。除了姚若夕的貼身婢女紅妝,其他的都是之前跟隨前太子妃姚若蝶的舊人,雖姚若夕生性多疑,但月鸞宮的一幹人等還是令她比較放心。之前,她太過單純,除了家族,她把他當成她的全部。紅蓋頭揭開的那一刻,她就認定,他是他的夫君,她的天,然而忘了自己卻不是他的妻。

現在,她決定要冷眼旁觀,可不代表她會袖手旁觀。

“出宮之後,速將此信親手交於叔父,切記,不可被他人知曉。”姚若夕將封信函遞給紅妝,吩咐道。有些時候,若要成功,就必須將重要棋子緊緊掌控,男人並不知道,女人有時候會比他們更狠。

“又到了春選的時候,娘娘一點都不著急。”玉菀為顏卿梳理秀發,嘴巴也沒停止嘮叨,“瞧清秋殿那群秀女一個個張狂的,若是她們其中誰做了主子,宮裏便得不了一刻安靜。”“急有什麼用,宮裏每年都會進新人,這次也不是第一次。”顏卿照例慵懶的倚在紫青花編金軟榻上,半閉美目,任由黑貓魑魅舔著她滑出袖的半截藕臂。這宮中的女子誰進誰出似乎都與她無關,她總是將自己歸屬於事外,包括那些女人之間的相互爭鬥,於她,都毫無意義。她要的,隻是一份單純的安靜。桃樹下,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向著她遠遠地招著手,“顏卿,我帶你走。”男子墨黑的長發迎風飛舞,遮住了他的容貌,隻有如桃花一般明媚的眼,深情而哀傷。

“你還是忘了我,對嗎?”

“綦暘。”她向他伸出手,男子的身影卻如透明,越來越淡,直至消失。好痛,頭好痛,仿佛千萬隻針一同刺向她,卻似乎被束縛住不能掙紮。

“娘娘,娘娘。”顏卿睜開眼,玉菀一臉焦急,見她醒來,眼淚差點掉下來,“娘娘,您在軟榻上一睡就不醒,已經一天一夜了,奴婢怎麼喚您都沒用,您還全身冰涼,嚇死我們了。”說到這裏,玉菀已泣不成聲,“玉珠去找皇上,皇上一直守在床邊不曾離去,直到剛才早朝才走。”

自己是怎麼了,不過是在軟榻上小寐一會,竟然會沉睡不醒。掙紮著要起身,全身各處卻都酸痛的叫囂。“娘娘,是躺累了吧。”玉珠小心翼翼扶起她,塞了個軟墊在她身後。“卿兒,你醒來了。”緊接著就是周羽堯大步流星的跨步進來,眼裏滿是欣喜,立刻上前握住她的手,“好些了嗎?哪裏不舒服,都告訴朕,朕叫太醫來。”眼窩泛著微青,麵色疲倦,可是麵對她的時候,他一直都是溫柔深情,無論多累都會強打起精神來。手情不自禁的撫上他的臉,“傾兒已經不礙事了,皇上快去歇息吧。”縱然無情,她卻一次次被他感動。“傾兒,”周羽堯霸道的攬她入懷,似要將她揉進骨血,“太醫說你已經沒脈搏的時候,我從未這樣害怕過,即使是父皇離開,我沒都有這種感覺。答應我,不要再離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