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天感歎,大地顫抖;地動山碎,巨龍含淚;生靈塗炭,萬物遭毀。天蒼蒼,野茫茫,山之上,國有殤。西北望,人斷腸。
西北望傷城,傷城西北望,一場天災毀了無數個家,他們麵臨骨肉分離。強震來襲,一個個生命瞬息之間被掩埋於廢墟之下。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過去,一些生命萎謝,凋零了,但仍有更多的生命在經曆著漫長的等待,等待重見光明。
唐天無疑是這場災難的見證者,從大地的搖晃到人們的驚恐慌亂,再到被掩埋於廢墟之下,又經過了三天苦苦的漫長等待,他都參與其中。
被廢墟掩埋的唐天是讀著秒數著數慢慢地熬過來的,讓人抓狂的黑暗和寂寥幾次讓他想要放棄,每每嗅到死亡氣息的刹那,心底裏對家人的不舍總會讓死神卻步。
當耳畔傳來陣陣微弱的敲打聲時,唐天堅信自己獲救了,於是鬆了口氣,睡著了。
再次醒來時,他發現自己躺在病床上。病床很簡陋,隨著身體的輕輕移動會發出“吱吱”的聲響,床單也並非醫院常見的白色,天藍底上鏽著白色小花,很是粗糙,病房就更加不堪:四周土牆,頂上茅草,有一扇小窗,木格的,上麵貼著白紙。
唐天不由感歎,這場災難的殘酷,給人們生活帶來諸多不便,不過自己總算是逃過了這場浩劫,與家人團聚有望。一想到家人,唐天再也躺不住了,猛地坐起身來,想要出去尋找親人。就在此時,“吱”的一聲,病房門被推開了,走進一“護士”。
如果說這簡陋的環境還不能給唐天帶來不安的話,那麼站在身前的“護士”使他驚恐萬分。
“護士”是個女孩,十六、七歲,瓜子臉,雙眉修長,模樣極為清秀可人。花一樣的年歲配上花一樣的麵容,絕對可以讓所有人麵對這個“小護士”時心生愜意,可是唐天卻是一臉的恐怖,倒不是他的審美觀與常人有異,而是因為這女孩身著一襲古裝。
地震再強,破壞再大,總不會震沒了衣服要穿古裝吧。
唐天仿佛遭到雷擊,怔怔地盯著“小護士”。女孩看到唐天可勁兒看著自己,先是一楞,繼而雙頰緋紅,扭頭就跑,奪門而出,邊跑邊喊:“爹,娘,他醒了。”
“千萬不要自己嚇自己,一定是幻覺,聽說身子虛弱的人最容易產生幻覺了。”唐天在驚恐中自己安慰自己地想著,其實說是幻覺,在心底他自己也是不敢認同,哪有如此真實的幻覺。
“又或者是演戲吧,也許正好有需要拍攝地震場景的劇組來拍戲也說不準。”可是比起幻覺,拍戲這個借口就顯得更為蹩腳,哪有大災未定就有拍片的道理。
就在唐天竭盡全力為“小護士”身著古裝尋找讓他自己信服的理由時,一對身著古裝的夫婦領這一雙兒女來到唐天的房間,女兒就是剛才的“小護士”,兒子是頭紮衝天辮的七、八歲的孩童。夫婦倆的穿著雖有些破舊,但漿洗得很幹淨,後來唐天才了解到,這漿洗的活都是“小護士”幹的,並且還是為了生計必須做的門麵活,這是一戶生意人家----賣豆腐的,白白的豆腐不配上漿洗得幹淨的衣服,生意就不那麼好做了。
中年男子一見到唐天就忙不停地用不太聽得懂的古方言詢問什麼,而此時的唐天已然確信自己不是在拍電影的現場,也不是因為自己身體虛弱產生了幻覺,而是就像在小說中所描繪的那樣穿越了時空。
唐天是個小說迷,尤其愛看穿越文,平時經常幻想自己如果也能穿越一回該有多麼愜意,可是真當知道自己的確是穿越了,一時間又無法接受這一事實,典型的葉公好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