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臨大宋(2 / 2)

心神恍惚,兩眼呆滯的唐天對於夫婦倆的問話是充耳不聞,以致於這戶生意人家一致得出結論:此人尚未完全清醒,仍需臥床休息。便離開了唐天的房間。

“別人能穿越,大抵無牽無掛,我卻不同。天啊,我有個美滿的家庭,有賢惠的妻子與可愛的兒子,也不知道他們能否逃過那場浩劫?唉,即便躲過又能怎樣,如今相隔的不是漫漫長路,卻是遙不可及的時空之途,恐怕今生相見無望了。”想念至此,唐天是悲從心來,萬念俱灰。

哀莫大於心死,唐天便成了這心死之人。數日後,身體恢複過來的他不知是感恩,還是怕那思念占據心頭時的陣陣心痛,幫著這戶生意人家忙這忙那,不讓自己有消停下來的時候。

時間是治療思念的良方嗎?唐天表示懷疑,倘使是真的,可自己心底的痛卻如陳年的酒愈來愈濃,隻得片刻空閑,滿腦全是妻兒。

這麼多天來,唐天竟然沒有說過一句話,惹得八歲的許文常常圍著唐天直叫:“啞巴,啞巴。”姐姐許可兒為此沒少訓斥許文,許文這才改口喊唐天為“啞巴大哥”。

這個時代的夜晚與穿越前的那個時代的夜晚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沒有霓虹的閃爍,隻有煤油燈的搖曳,而且這煤油燈開放的時間極為短暫,因為油燈對於莊戶人家來說,也是隸屬於極為奢侈的日用品,所以這個時代的農戶們休息得都挺早。許文家因為生意的緣故,比尋常人家休息得晚一些。

這一日,滿月。

晚飯過後,許文一家還圍在桌旁談論鄰裏趣事,唐天卻沒有絲毫興趣,獨自來到庭院中,仰望星空,懷念著隔世的妻兒:“我在這兒守著月亮想著你們,你們是否在那邊望著月兒思念著我呢?”

許文看到唐天出了門,也跟了出來,看見啞巴大哥怔怔看著月亮出神,來到唐天身旁,學著唐天的模樣也抬頭看月,用稚嫩的童聲問:“啞巴大哥,你知道月宮中有嫦娥嗎?”

原本許文隻是順口一問,實不指望啞巴大哥能夠給出答案。可就這尋常的一句話,不啻是在唐天耳邊響起一聲驚雷,側目望著許文,一樣精致的小臉,一樣稚嫩的言語,一樣可愛的姿態,一樣充滿童真的問題,災難來臨前一天的夜晚,自己和兒子不是同樣在陽台上看月亮嗎?那時的兒子不是問了同樣的問題?

唐天看著許文,這又那裏是許文,分明是上天可憐我,才將兒子送來與我團圓,唐天一把抱住許文喃喃說道:“好兒子,好兒子。”

許文顯然是被唐天的動作嚇到了,又聽得唐天言語,更是驚恐萬分,啞巴怎能說話呢?惶恐地看著唐天,楞在那兒,不久便放聲大哭。

聽到哭聲,許家人迅速來到庭院,看到唐天緊緊摟這許文,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都靜靜地站著那兒,不敢言語,怕是驚著唐天,傷了許文。

唐天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這不是自己的兒子,而是對麵夫婦的孩子時,送開許文,用手將許文臉上的淚水拭去,沙啞的聲音裏透這歉意:“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隨後,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靠近磨房的那間。留下的一家在集體發愣,就聽得許可兒自語道:“原來啞巴不是啞巴。”小姑娘不允許弟弟稱呼唐天啞巴,而自己在心目中卻早已也將唐天稱謂定為了啞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