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飾的太過於精致的手把墨鏡摘下,那瞬間,上挑的眸子流露出一份相熟的精明,她笑得漂亮,“好久不見,姐姐。”
姐姐——那聲音拖得委遝,震得在場的眾多都不再反應。璟瑱的眼睛和她終究有幾分相似,那樣的深刻流露著,這個,又是一個與她有著半壁血緣的,卻無法親密的人。她的身子被某種力量繃得僵直,異樣的連原本坐在那裏的易承鎧也開始皺眉,微弱的呼喚她,那細小的聲響引來著連鎖反應,精致的孫辰辰的麵目有一絲的不舒爽。
“璟瑱,辰辰就是我們的代言人。”莊子堯站起來,迎過來高傲的小公主。璟瑱的臉隨著她的靠近越發的不自然。當那個繈褓裏奪走她一切的小女孩出落成長,改變不了的是她對於她掠奪的本性。
恍然間,璟瑱莞爾一笑,“很高興,再次見到你。”她的語氣也平穩,也沉著。瞧瞧,她還有什麼是值得她來爭奪和壓迫?
忽略了,完全沉寂在自己的回憶和極力的自持中,忽略了已經為著她擔憂和疑惑的英俊男人,他早已辦起來身子,那雙大手快要握住她。他冥冥之中,感受的清楚,她的恐懼和壓抑。
——
“你們是姐妹?”
她拌著色拉的手一抖,一勺橄欖油盡撒在一處,她動了手腕開始搬弄,想要攪和開來,易承鎧高大的立在她身後,動手拿過她手中的拌勺,大手開始晃動,他沒有任何的響聲,他在等她的回答。
“嗯,同母異父。”她的聲音很淡然,像是說著不相幹的事情。倒是這樣的態度在她的身上才不同。
“你們……”
“我媽媽改嫁給她的爸爸。可不是,她的新女兒是我的妹妹。”
“那你爸呢?”
璟瑱像是楞了一下,隻有幾秒,輕描淡寫,“死了。”說的竟然有幾分不恭敬,要有多少緬懷呢?還是情緒幾多的起伏?其實,那些都留給了歲月顛簸過了……
“對不起。”
“幹嘛說對不起?”她抬頭對著滿臉疼惜的男人輕鬆的笑,“他走的很早,我還很小,什麼都沒有影響,甚至他的樣子。”她在自己欺騙著自己,她分明有著墓碑上的男子一樣的輪廓。
“那你和孫辰辰……”
“我和她不親近,我小時候是在外公家長大的。”她趕在他問完之前先打斷。
易承鎧不再說話,看著她的眉目,那樣的獨立和堅強,他多麼希望她能夠轉身投入自己的懷抱,他已經張開了,等待著她的依賴。她的回答越是斬釘截鐵越是讓他覺得心疼,他從來沒有問過她的家庭和過往,越發讓他不忍再去問她,隻要未來他能給她幸福,其他就不再追究可好?他將那盆拌好的色拉遞給她。
璟瑱拿起叉子,插起一塊鍾愛的鱷梨,那沒有味道卻分外翠綠的果實,據說是最為滋潤的,她鍾愛,自己也不知道那是一種什麼心態,無謂的妄想著保護著自己的心神,安然被外物滋潤,卻始終排擠著感情的靠攏。可終當有一日,有一個人靠近,看得見她的靈她的魂魄,那麼的需要,需要一個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