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晉辰走出衣帽間的時候,已經著裝完畢,依舊是整潔的西裝革履。從床頭櫃上拿過自己的錢包,又看了下腕表,說:“待會兒記得下樓吃飯。”
臥室裏就他們兩人,一個人認真地說著另一個人認真的忘著。等了片刻沒得到她的回應,他隻整整自己的領結,抬起微垂著的眼皮,“五分鍾的時間。”
說完,已經將西服的扣子係上,離開房間。
昨晚喝斷片了……
對於昨晚的記憶夏冉隻停留在她為顧晉辰豪邁擋酒那段,再回憶起來就是她一大早如何從老板的床上‘艱難’地爬起來。
發生這樣的事情,她有多不樂意見到,她就在房間裏呆了多久。與顧晉辰說的五分鍾時間,已經悄然過去了。
酒店樓下的露天餐廳裏,顧晉辰正安靜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兩人座的餐桌上他一邊翻閱手裏的晨報,一邊似有似無地對上腕表。期間,一名侍應生將桌上已經冷卻的熱牛奶拿了下去,另一名侍應生正好與其錯身而來,將手中精心插放白玫瑰的水晶玻璃瓶放在桌子的中央,“先生,您要的花。”
他點頭,“謝謝。”
在抬眸時目光落在對麵的空椅子上,清秀的眉宇間驟然徒升起一抹不悅,擰著眉頭,拿起桌上的電話,“寧遠,讓夏冉下來。”
一夜沒有進食,夏冉早已是餓的前胸貼後背,就連刷個牙也有氣無力。漱口,洗臉,才把洗漱用品整理好,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她嘴上應答了一句手裏的動作不見放緩,“有事嗎?”
寧遠沉著穩重的聲音隔著木門,悠悠地傳來:“夏冉,老板讓你下樓吃早餐。”
夏冉聽著,嘴角一抽,低聲回答:“知道了,馬上來。”
門外安靜沒多久,一分鍾後,她才將洗漱用品拿出浴室,那聒噪的門鈴聲又響起。
這次依舊是寧遠,“夏冉,老板讓你五分鍾內下樓。”
她抵在門上,無奈的回了一句:“好的。”
兩分鍾後,寧遠助理不依不饒的敲門聲再度襲來,還是那句:“夏冉……”
這一刻,夏冉想脾氣即使再溫和的人也會忍不住發火的。
她當時的情緒,應該像是那‘試卷才抄到一半老師就讓交卷’了一般,讓她想要罵髒話。但轉念一想到寧遠助理那張老實得不能再老實的臉,和他那顆為顧晉辰赴湯蹈火的盡忠之心,她就心軟了,咬著牙壓低了語氣說:“寧遠助理,拜托不要在催了,麻煩讓我換件衣服好嗎?”
“好,我隻是提醒你一句,剛剛老板交代遲到一分鍾扣月薪五十。”外麵的人不急不緩的說著,然後在夏冉還沒想明白時,又接著道:“現在是倫敦時間早上七點五十六,你還有四分鍾的時間。”
“哦……”還有四分鍾的時間。
夏冉將已經拿在手上的襯衫丟了,立馬在攤開的行李想裏翻出一條束腰連衣裙,直接往身上套好。將束縛在頭上的發帶撤了下來,隨意的讓長發散在肩頭,對著手機梳理了一遍劉海後,便套上昨晚遺落在客廳裏的高跟鞋,連包包都沒來得及帶就跟著寧遠下樓了。
即使這樣,她上氣不接下氣的出現在餐廳裏時,還是遲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已經能夠在人群裏一眼就找到顧晉辰,一步步向他走近。清晨地陽光透過淡淡的霧氣,溫柔地灑在他的周身,他勾著唇將手中的雜誌遞給一旁的侍應生,微微側過頭附在應生耳側低語了幾句。
夏冉才剛接近,在侍應生離開時他也跟著看向她,“你遲到了。”
說著,他將視線轉向夏冉身後的寧遠,“遲到多久了?”
夏冉看看他,又看向被問到的人,不可置信的看著寧遠認真地對時間,然後一臉正經地回答他的老板,“正好兩分鍾,月薪扣一百。”
剛剛遠遠看他坐在這裏儀表堂堂、玉樹臨風,幾乎差點就被他那放蕩不羈的外表所迷惑了,夏冉麵對這一對‘夫唱婦隨’一般的上下屬,真是氣不打一處來,用手捏著自己的裙邊,毫不畏懼地回道:“老板,員工守則裏沒有這項規定。”
“哦,你還記得員工守則,老板說的話你怎麼就不聽呢。”他眸子裏閃過一絲狡黠,硬是有本事將一肯定句說成了疑問句,“那你告訴我,員工守則裏有沒規定幫老板陪酒需要加工資的。”
這是打擊報複啊,夏冉在聽完他的話後,才理清頭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