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整個人又朝著前方倒了下去。顧晉辰眼明手快的將人半撈起,看著已經沉睡在自己臂彎的人,不由得在心裏低歎聲,他真是被她氣瘋了才會和她討論薄唇的原因。

順手將她放在大床上,扯過她身後壓著的薄被輕輕放在她的身上。隨手關了床頭燈,才轉身出去打電話。

“幫我準備一杯蜂蜜水,現在。”

沉穩的聲音回蕩在客廳裏,與寂靜的夜一同消失在黑暗中。

這一覺,夏冉睡得極好,按過去幾年酒醉的經驗醒來的第一反應應該是這樣的,頭暈、頭痛、舌頭麻木、口中泛唾、胃裏灼熱,然後是頭重腳輕一並而來的負重感。意外的是,今天卻與往常完全不一樣,當她睜開惺忪的睡眼,瞧見灑在窗台前的一縷陽光時,竟然打了個嗬欠翻身又睡著了。

要不是憋尿憋得忍無可忍了,她連抬一下眼皮都懶得動,迷迷糊糊地坐了起來眯著眼就朝著浴室走去。

身心愉悅以至於她忽略了身下躺著的大床,和浴室裏傳來的嘩啦啦的水流聲。

哢噠——

浴室的門被人從外麵旋轉開來的時候,顧晉辰正刮胡子的手停了下來。他轉身過去門口的人正邁腳進來,夏冉一路打著嗬欠從他的身邊擦過,然後在馬桶前站立就那樣雙手毫不顧忌的在自己的身上摸索,從始至終都沒有睜開眼。

“你在做什麼?”

熟悉的不帶溫度的聲音,清晰不已。夏冉茫然的睜開雙眼,卻見寬大的浴室內她和她的老板各站一角,相互對視,場麵尤其的肅穆。

她不由自主的揉揉雙眼,以確定那個僅在腰間圍著白色浴巾的男人就是她的老板大人。再三確定當麵前這個人與腦海裏的顧晉辰完美的重合後,她隻想高歌一曲,阿裏路亞……

男性精瘦的軀體一覽無遺,發際懸著的一滴水珠劃過他緊實的腹肌,在肌理打了個旋不甘心的滑落。

美色在前,她不禁受了誘惑,口唇幹澀,不知如何是好時意識已經清晰,單手捂著自己的雙眼,叫道:“老板,你怎麼沒穿衣服?”

不要問她當時怎麼沒想自己和他為什麼會同處一室,實在是那樣讓人噴血的畫麵她隻能想到這個,並且隻有這個。

她捂著眼睛,卻時不時的透過指尖的縫隙看他,雙頰緋紅連耳根也充斥著鮮紅的血液。顧晉辰將她的行為盡收眼底,隨手將手中的剃須刀放在一旁,勾著唇戲謔道:“難道你還見過穿著衣服洗澡的人嗎?”

“沒,沒有。”絕對沒有,除去遊泳,她還是第一次這麼光明正大地去看男性的軀體,雖然隻有上半身。

夏冉站在那裏不知所措,在他的注視下害羞的低下頭去,兩眼毫無焦點的四處亂瞄,這才發現自己一手還提溜著長裙的裙擺,白皙的大腿毫無遮掩的暴露在空氣中。遲鈍了一會兒,她剛剛是想幹嘛來著,對了,脫褲子上廁所。

腦路通暢,隻下意識地去看顧晉辰,他如墨的雙眼似乎正定在她的身上,她一驚立馬將裙擺放了下去。

“老板,你慢慢洗,我就不打擾了。”一手遮著眼睛,臉上還勉強著淡定的微笑,悄悄的繞過顧晉辰,向著門外走去。

他渾身散發著沐浴露的香氣,慵懶的神態,整個人半靠在洗漱台上,雙手抱臂,“下次打擾的時候,記得敲門。”

下次……

老板,你不要這麼開放好嗎?

夏冉將浴室的門帶上後,坐回床上還沒緩過氣來,雙眼睜圓了看著眼前的一切。掛在牆上的電視機,飄落紗窗的陽台,還有立在角落裏的衣櫥,以及自己身下的這張被蹂~躪的大床。

“啊——”

她在老板的房間裏,她剛剛在老板的床上醒來。

所以,她是不是真像林可說的那樣把老板上了?

這個大膽的想法,顛覆了她的三觀。

冷靜下來後低頭看自己,除了不見蹤跡的高跟鞋外,昨晚的晚禮服完完整整的穿在身上,這下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你在亂想什麼?”

說話的人,正是從浴室裏出來的顧晉辰,他站在浴室的門口看著她拍自己的胸口,赤著腳不動聲色的從她的身邊經過。

在進入一旁的衣帽間時,意味深長的說:“放心,你昨晚醉了,還沒來得及對我做什麼。”

額……

夏冉就那樣看著他直挺挺的背影,突然有種想要挖個洞把自己埋起來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