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這羞澀模樣也極是好看,不是麼!
此時的趙頊心思全都放在了益姑身上,哪裏聽到父皇與向大人的談話。
皇上見此,倒也不惱。他欣慰地看著這對小兒女,不禁感歎:“唉,時間真快,一轉眼我的頊兒便長大了!”
向大人亦連連點頭道:“是啊,是啊,孩子們都長大了!”
皇上微微一笑道:“我看,他兩的婚事,也是時候辦一辦啦!”
向大人微微一愣,隨即從椅子上起身,伏在地上,此時益姑與趙頊亦會意過來,皆欣喜地伏在地上謝皇上隆恩。
皇上這話說得輕巧,卻不知,為了這句話,後宮之中牽扯了多少利益糾葛。這些且不說,最終,這潁王王妃的位置終究還是賜給了益姑,不是麼!
皇上此話一出,一時間房中揚溢著喜悅的氣息!
皇上本就身體不適,因而眾人說得一陣,見皇上麵露疲態,便叩首退出了福寧殿。
……
出了福寧殿,向大人抑製不住滿心的喜悅,臉上早已掛滿了笑容。
趙頊亦興奮的拉起益姑的手輕聲說道:“益兒,我們終於要成婚了,你高興嗎!”
始終低著頭的向益姑,此刻終於抬起頭來。她的嘴邊噙著微笑,隻是這表情看著實在怪異,看著是在笑,眼中卻是深深的悲哀。
她輕輕地微笑,一串串淚水從眼中滾落,她慢慢地,一字一句地說道:“是啊,我們終於要成婚啦!趙哥哥,我等這一日已經等得太久啦。”
趙頊心中一陣激動,顧不得向大人仍在身邊,他一把將益姑摟入懷中,輕聲說道:“都是我不好,從此以後,我再不讓你等了!”
向大人見此,立即識趣地轉過身去。
向益姑伏在他的懷中,此時再要她隱藏自己的情緒,是有多麼艱難!她將一隻手指放入自己口中,死死地咬著,隻咬得流出血來。
趙頊將益姑抱在懷中,隻覺得她已哭得渾身顫抖,她的淚水又暖又濕,一陣陣地滲入他的衣襟,一直滴到他的心裏。
對不起,益兒,對不起,以後,再不讓你如此等我啦!
趙頊看到這樣的益兒,愈發覺得自己虧欠於她。
向經見益兒此副模樣,擔心益兒會出紕漏,連忙輕輕咳了一聲。
趙頊立刻反應過來,雙手將益姑鬆開,臉已漲得通紅。
向經嗬嗬一笑道:“益兒得潁王如此厚愛,實在是她的造化。你瞧瞧,這丫頭今日連話都不會說啦。”
趙頊不好意思地說道:“讓向大人見笑了。”
向經連連擺手“豈敢!豈敢!隻是益兒這副模樣,倒是令人擔心。”
趙頊扶著益姑,亦心疼她此副模樣,忙道:“我派人送你們出宮罷,回去後,讓益兒好生休息。”
向經拱手行禮道:“多謝潁王!”
趙頊將益姑交給向經,然後轉身命身後太監安排一輛馬車送向氏父女出宮。
……
向府。
當益姑與父親回到府裏時,皇上賜婚的消息早已傳了回來。府中上下一片歡騰,許多得到消息的官員亦急忙趕來給向大人道喜。說是道喜,實則攀附。朝中上下,誰人不知,這皇上身體極差,薨逝不過是這一兩年的事情。潁王是皇上唯一成年的皇子,皇上一死,這潁王必當繼承皇位。那個時候,向家的前途自然不可限量!
向府上下,所有人都歡愉地笑著。唯獨益姑,誰都不理,誰的話也聽不到,隻垂著雙目默然回到自己房間。
向母見女兒此番模樣,趕忙想要跟上前去問問女兒。向經見此,忙伸手攔住她道:“隨她去罷。”
向母心中憂慮,不知女兒為何如此神情,可一轉念,想到女兒即將成為潁王妃,便又高興起來。
向宗回見此,並不作聲。與前廳客人簡單應付一輪之後,便尋了個理由退出廳堂,向經看一眼這個兒子,心中了然。
向府後苑益姑的房中,此時正一片死寂。她的房中沒有點燈,她的侍女彩箋則靜靜守在門外。
彩箋見到向宗回,忙側身行了一禮。向宗回點點頭,輕聲問道:“她自回來,便一直如此嗎?”
彩箋憂慮地點點頭道:“是的。小姐自回來,便一直坐在屋裏。不許我點燈,也不許我進去!”
向宗回點點頭道:“好,我知道了。你守在門口,不許任何人進來。”
彩箋應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