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慕容櫻服侍完淩鉉更衣,目送他去上了朝,才讓鶩靈扶著自己回到寢殿中,“恭喜娘娘。”鶩靈這丫頭顯得格外高興,一踏進殿裏就端端兒的跪下道賀,慕容櫻笑盈盈的扶起她來,“你呀,就是這麼外露的性子,不怕叫別人看著眼熱?”
鶩靈頗有傲嬌的勁頭一甩頭兒,“奴婢才不怕呢,娘娘這是善有善報,宮裏哪個人敢挑眼?”
“你呀。”鶩靈這麼一,倒是叫慕容櫻想起來,那個氣焰囂張的妍嬪還在自己宮裏頭關著呢,哼,她心中不免有些痛快,妍嬪跋扈卻心思粗淺,自己略找些人在旁慫恿,半點兒猶豫都沒有就上了當,真叫人私下去嚼舌根。以往裏,責罰嬪妃之事,慕容櫻都會提前知會淩鉉,但這次,慕容櫻倒是覺得沒了必要。
慕容櫻轉身坐到榻上,“吩咐下去,妍嬪管教下人有失,罰俸半年,禁於寢宮思過以作懲罰。”
“是。”鶩靈笑意濃深,仿佛是在讚許慕容櫻終有了一宮之主的威儀,慕容櫻含笑擺手,許久未與淩鉉親昵,昨夜一番折騰現下依舊覺得困倦不已,就倚在牙桌上眯起了眼。
此事之後經了半個多月,宮中靜月軒的風波也得已平息,宮中就是一個風波蓋過另一個,如今人人暗自議論的莫過於慕容櫻如日中的勢頭,皇上三番五次的臨幸不,賞賜更是不斷。
私下裏,宮人們都暗廂猜度,賢德的皇貴妃娘娘越得聖心,怕是封後的日子不遠了。倒也是,你看那妍嬪,皇貴妃下了令,若是以往憑著皇上不偏不倚的性子,恐怕也是懲大誡一番,就作罷了。哪裏真的會讓妍嬪禁足宮中?
可這次,皇上愣是一句話也沒過問,後宮之事更是全由皇貴妃料理。那些宮人們最是見風使舵的主兒,妍嬪不複盛寵哪裏還願搭理?隻可憐妍嬪癡心妄想,成日折騰著要見皇上,還真以為皇上心裏還念著她呢。
“還鬧呢?”這日鶩靈拿著日常用度的東西,親自來了妍嬪的宮中,守門的太監一見,麻利兒的從石墩上起來,抖了抖袖子舔臉笑著,打了個千兒,“喲,怎麼勞煩您過來了。”
“本宮要見皇上!”妍嬪厲言過後,緊跟著鍋碗瓢盆砸地的聲響,門口太監啐了一口,“成就這樣,也不見著累。”
鶩靈了然一笑,“勞公公,帶我進去吧。我家主子了,雖是懲罰但也怕妍嬪那金貴身子耐不住,若是了病就不好了。叫我送些東西進來,好歹讓妍嬪看著咱們也滿心惦記她不是?”
太監哈著腰諂媚笑應,聽著鶩靈好話不當好的音調,怕是裏頭兒那位真是沒有日頭翻身了。慕容櫻既然能借著靜月軒的風波禁了妍嬪,怕就不會再讓她出來,也是宛然歎息,好歹也是個美人兒,就這樣困死宮中也是可惜了。
太監暗忖腳上卻不敢停,引著鶩靈往殿裏走。“喲!姑娘心!”太監輕推開門,正巧妍嬪一碗茶盞剛巧落地,正碎在腳下,那太監趕緊護在鶩靈身前,極不情願的擠出絲笑容,“娘娘做什麼!仔細傷了人。”
逆著光線妍嬪眯眼一看,來者確是鶩靈,冷哼一聲坐在榻上,拿著主子娘娘的勁頭,微仰起頭看她,鶩靈也不怕,規矩笑著擺手讓太監下去,“娘娘脾氣呢,咱們做奴才的自然要呈著。你先下去吧。”
“是。”那太監左右掃眼,覺得形勢不好也不敢多言,福身就退了出去。
鶩靈後宮人將東西放到桌上,也是不多留將門掩好也退了出去。
“你來做什麼。”妍嬪微掃了眼桌上的物件兒,綾羅綢緞,珠寶飾樣樣不少,哼!可不是她慕容櫻得勢趁機羞辱自己來了?
鶩靈淺笑行禮,“我家主子怕娘娘過得不好,特地讓奴婢從內監取了來。”鶩靈低眉撫著一應物件,緩緩往前走,似是欣賞宮中東西的精美卻又似是無盡的嘲諷,末了,鶩靈透著股陰冷,笑:“娘娘,做這副臉子與奴婢看,又有何用?”
妍嬪死盯著鶩靈,她以往本就不悅鶩靈的無禮,如今更是受她奚落,半點兒沒把自己當成主子,如何能有好臉色?“你……”妍嬪緊咬下唇,死命護著她那微薄的麵子,依舊筆直的挺著脊背,傲視鶩靈。
鶩靈噗的大笑出來,聲響繞梁幾個圈兒都不見褪去,妍嬪修長的指甲嵌入肌膚,那眼神恨不得上手撕了她那張嘴臉。見著妍嬪無處作的樣子,鶩靈滿意的收了笑聲,不緊不慢的踱步到她跟前兒,“娘娘這副要殺人的麵容,對我一個奴婢有何用?能讓娘娘重見得日?”
鶩靈捏起妍嬪的下顎,妍嬪隻覺生疼卻掙脫不開,看著鶩靈陰冷的目光,忽覺身上一涼驚恐不已,喉嚨好似被什麼勒住,半點兒聲響都不出來,鶩靈見妍嬪如此聽話,極為滿意,“不防告訴娘娘,娘娘如今落得這樣的地步,都是軒轅雪做的好事。”
軒轅雪?妍嬪不知怎的,腦子翁的一聲一片空白,好似中邪。隻聽鶩靈一字一句的告訴她,如何軒轅雪在皇帝麵前大鬧,要他殺了自己,又是如何慕容櫻力求皇上,才保下她的性命,末了還不忘提醒她軒轅雪的身份其實是明尚國的三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