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著手寫《飛天夢——目擊中國航天秘史》這本書,是在“神舟”5號載人飛船發射前兩個月。
寫作的起因,當然是“神舟號”飛船一次又一次飛向太空,中國人千年“飛天夢”即將變為現實。內中的直接原因,卻是香港無線電視台記者的來訪。
那是2003年8月10日,兩位不速之客從香港來到上海我家。他們是香港無線電視台的編導和攝影師,前來釆訪。平日,我家也常是記者們光顧的所在。記者們來訪,要麼談文學創作的體會和見解,要麼談最近出版的紀實文學新書。然而,這一回香港電視記者采訪的話題卻與眾不同,他們要我談當年是如何進入“禁區”——中國航天訓練基地的。他們說,辦理前往那裏采訪的申請,已經快一年了,至今沒有下文。不僅是他們無法進入那神秘的“禁區”,就連中央電視台的記者也同樣未能獲準。據報道,“那裏有重兵把守。如果有人企圖偷看或拍照,警衛會‘很客氣’地請他們立即離開。”
香港媒體向來有一根敏感的神經。自從1999年以來,中國一連四次成功地發射“神舟號”無人飛船,中國宇航員“登天”已經指日可待,成了世界媒體關注的焦點,當然也引起香港媒體的高度關注。香港無線電視台也加入了“搶新聞”、“搶鏡頭”的行列。他們注意到台灣《科學月刊》2003年第四期上的一篇長文,題為《現在可以說了!——二十四年前采訪中國航太基地》,署名葉永烈。
我為什麼會在台灣的雜誌上發表這樣的文章呢?
那是2003年1月,我在台北的時候,《科學月刊》總編輯張之傑先生和台灣作家黃海前來看我,歡聚之餘,張先生不忘本職——向我約稿。他希望我能夠寫一寫眾所關注的焦點話題。考慮到當時“神舟四號”剛剛發射成功,中國宇航員上天已經是箭在弦上,這是海峽兩岸共同的焦點話題,於是我答應寫一寫24年前采訪中國航天訓練基地的不平常的經曆。
回到上海之後,我把《現在可以說了!》用E-mail發給了張之傑先生。他讀後說,馬上發表,但是希望能夠配上照片。於是,我把照片掃描,又用E-mail發了過去。張先生是一個工作非常仔細的人,他要我為照片配上解說詞。我第三次發E-mail給張先生。不久,《現在可以說了!》就在台灣《科學月刊》2003年第四期上發表了。我發現,由於海峽兩岸語言的差異,這篇文章中的許多名詞被按照台灣習慣改了。比如,中國大陸叫航天,台灣叫做“航太”;“載人航天”被改為“載人航太”;“宇航員”被改成“太空人”;“模擬艙”改成“類比飛船”……
知道我在24年前曾經在那個戒備森嚴的中國航天訓練基地采訪了半個月,香港無線電視台對我進行了詳細的采訪。
我曾經擔任電影編導達18年之久。
在那裏,我一度從事“秘密工作”——在毛澤東病重期間,我曾受命出任代號為“文集內片”導演,帶著一個50多人的攝製組,拍攝了許多娛樂性影片,專供毛澤東病中觀看。
1978年,我導演了關於交通安全的影片《紅綠燈下》。這部影片由於采用了一連串的喜劇小故事諷刺那些不遵守交通規則的人們,受到觀眾的歡迎,榮獲第三屆電影“百花獎”。
麵對香港無線電視台的鏡頭,我回憶了拍攝《載人航天》的經過……
那是在1979年,我忙於拍攝大型科教片《向宇宙進軍》。1980年第一期《大眾電影》,曾刊登關於《向宇宙進軍》一片報道:
普及空間科技知識的影片《向宇宙進軍》
上海科影的大型彩色片《向宇宙進軍》即將攝製完成。影片共分三輯,可放映一個半小時。該片編導是大家所熟悉的作家葉永烈,攝影是張崇基。這部影片主要是向廣大觀眾宣傳和普及空間科學技術知識,介紹具備哪些條件才能飛出地球,以及月球上的情形。觀眾可以從銀幕上看到我國近幾年來在空間宇航方麵所取得的成果;看到我國發射導彈和人造衛星的壯觀情景和我國第一批宇航員訓練的情況。為了說明科學道理,還從國外電影上剪輯了資料鏡頭。在第三輯中還有展望未來,發射航天飛機以及航天飛機飛翔在宇宙中間、來往於地球和其他星球的精彩鏡頭。(楊樹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