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從事“畫傳”的創作時,我注意到作家出版社推出的《宋美齡畫傳》。這本畫傳的圖片非常豐富,許多圖片是由台灣的“老照片專家”徐宗懋提供的。
徐宗懋先生是如何收集那麼多“老照片”的呢?
2004年5月31日,接到文彙出版社總編輯蕭關鴻的電話,說是台灣作家徐宗懋先生來到上海,希望一晤,我當即趕去了。
我是從香港《亞洲周刊》上,注意起徐宗懋這名字。《亞洲周刊》設有徐宗懋專欄,每一回推出一組曆史事件老照片,同時配上頗有深度的說明詞。這些老照片往往鮮見於報刊。不斷地讀徐宗懋專欄,久而久之,他便給我“老照片專家”的印象。我不知道徐宗懋先生怎麼會收集那麼多珍貴的曆史照片。
我向來對於曆史舊聞甚有興趣,人稱“舊聞記者”,正因為這樣我與徐宗懋先生一見如故。他穿一件白色T恤,戴一副銀邊近視眼鏡,書生氣質。
徐宗懋生於1958年,正值年富力強。他畢業於台灣輔仁大學西班牙文係。當過戰地記者,曾采訪過中南美洲遊擊戰爭、美國轟炸利比亞、菲律賓政變等。1986年至1990年,擔任《中國時報》駐東南亞記者,1990年後把重點轉至中國大陸、日本等東北亞地區。後來,出任《中國時報》的副總主筆,成為台灣知名的時政專欄作家,出版了《南洋人》、《台灣人論》、《時代的轉瞬》、《海角新樂園》、《務實的台灣人》等著作。然而,就在他在新聞事業上如日中天的時候,他居然放棄了《中國時報》的“鐵飯碗”,從新聞轉向“舊聞”,獨自擔綱“台灣文史研究工作室”,致力於曆史老照片的收集和分析,透過老照片研究曆史。
徐宗懋先生說,研究曆史的人很多,而研究曆史照片的人很少。然而,曆史照片卻是觀察曆史、研究曆史的重要途徑。有時候,用一大堆文字還說不清楚的曆史問題,一幀曆史照片就一清二楚。
徐宗懋先生說著,打開他的文件包,拿出一幀放大照片。那是在朝鮮戰爭期間,美軍統帥麥克阿瑟前往台灣“撫慰”。照片中,麥克阿瑟居中,兩側為蔣介石夫婦,下方坐著一大群國民黨將領。麥克阿瑟慢條斯理抽著煙鬥,他的目光是矜持的,目空一切的。這幀曆史照片非常形象地勾畫出“麥主蔣仆”的形象,確實是用文字難以表達的。
徐宗懋有著很深的新聞造詣,熟知世界政治舞台,所以他研究曆史照片,能夠站在高處俯視曆史,能夠透視照片背後的曆史。正因為這樣,他成為不可多得的“老照片專家”。
我問他收集了多少曆史老照片,他說,連他自己也難以說清楚究竟收集了多少。不過,在他看來,曆史照片主要在於質,而不在於量。所謂“質”,包括兩個方麵:一是就照片的內容而言是抓住了曆史的重要瞬間;二是就照片的清晰度而言是高質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