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網上讀到2003年9月7日《解放日報》路人先生的《盜名花樣百出》一文:
寫出了名著《白鹿原》的文學大師、中國文壇的“陝軍”領軍人物陳忠實,竟然陷入了深深的煩惱之中——書市之上,有一本《村畫》,被稱為《國畫》的姐妹篇,署名三個大字:“陳忠實”。陳忠實還未看到此書,便接到百花文藝出版社的電話,說您的《村畫》,何以同本社出版的《壁虎村》一模一樣?那可是著名的雲南作家李霽宇的大作呀!陳忠實隻好“懷著無法言說的心情說明事實真相”——在下從未寫過《村畫》,所謂“陳忠實”者,全然是盜名之者,用來欺世的啊!《村畫》風波未平,書市之上,便又有了《石牛原》,號稱《白鹿原》的孿生作,署名也是“陳忠實”,於是陳忠實又接到山東著名作家趙德發的電話,說那《石牛原》,怎麼同拙作《繾綣與絕決》如出一轍?言下之意,“何必如此”,陳忠實愕然,“真是說也說不清啊”——近年之間,陳忠實被盜名十餘次,所謂《四妹子》、《生命原》雲雲,陳忠實都沒有落過一字,他的大名卻被盜者安在暢銷的“小說”之上。
陳忠實的煩惱,在於有真作者問上門來,但也有名字被盜之後,沒有“煩惱”的,例如葉永烈——炙手可熱的《江青傳》,係王稼祥夫人朱仲麗所寫,原署“珠珊”,但是被人盜印的時候,卻嫌珠珊的名氣不夠大,於是便署“葉永烈”的大名。葉永烈的英名,已經不止被盜用十次,盜名的書籍,他已經收集了一書櫥,卻沒有一個真作者“打電話”來,看來是槍手一族,盜了葉氏之名,已經盆滿缽滿,所以也不必再來主張“著作權”了。
所謂侵權,人們較熟悉的是“剽竊”,那是指拿別人的作品,署上自己大名,所以千夫所指。但現在的“盜名”,卻是反過來的官司,策劃於密室,生產於地下,千言萬語地炮製出來,卻署上別人的名字,借以“暢銷”,借以“利潤最大化”。這類的盜名以欺世,在今日的“盜版”犯罪中,恐怕比“剽竊”更流行,也更卑劣。
陳忠實的煩惱,值得我們警醒——我們的法律,我們的執法機構,恐怕要拿出新的鐵腕才行,否則,又何止一個陳忠實會陷入那無邊的煩惱,又有多少熱情的讀者要陷入那欺世的騙局?!
路人先生的《盜名花樣百出》抨擊當今不法書商欺世盜名,作為“盜版重災戶”的我讀罷心中大快。
不過,文中有一段涉及我的文字,有兩處出入頗大,使我不能不於2003年9月15日致函《解放日報》予以更正。
《盜名花樣百出》一文中說:
陳忠實的煩惱,在於有真作者問上門來,但也有名字被盜之後,沒有“煩惱”的,例如葉永烈——炙手可熱的《江青傳》,係王稼祥夫人朱仲麗所寫,原署“珠珊”,但是被人盜印的時候,卻嫌珠珊的名氣不夠大,於是便署“葉永烈”的大名。葉永烈的英名,已經不止被盜用十次,盜名的書籍,他已經收集了一書櫥,卻沒有一個真作者“打電話”來,看來是槍手一族,盜了葉氏之名,已經盆滿缽滿,所以也不必再來主張“著作權”了。
其一,這裏提及的“炙手可熱的《江青傳》”,是我的著作,並非“王稼祥夫人朱仲麗所寫”。《江青傳》是經中共中央黨史研究室審讀、國家新聞出版署正式批準出版的,作家出版社在五年內重印了十次,而我自己收集到的不同的盜版本多達十種!署名“珠珊”的是《江青秘傳》(香港星晨出版社1987年出版),比我的《江青傳》多一個“秘”字。不法書商看到我的《江青傳》如此暢銷,便盜用我的名義出版了《江青秘傳》。就連路人先生也“陷入那欺世的騙局”,把《江青秘傳》與《江青傳》混為一談,不法書商冒名出版所造成的著作權混亂可見一斑。
其二,我也並非“沒有一個真作者‘打電話’來”。就拿《江青秘傳》冒用我的名義出版之後,王稼祥夫人朱仲麗就曾經通過人民出版社以及中國作家協會作家權利保護委員會打電話與我交涉。當她得知是不法書商所為,她與我同為受害者,這才作罷。
出版黑市的混亂與猖獗,不法書商的胡作非為,已經到了令廣大作者與讀者忍無可忍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