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東蓀和戴季陶拂袖而去(2 / 2)

邵力子說得很婉轉:“戴季陶退出時,說因有不方便處。”[注釋14]

茅盾則說:“戴季陶不幹的理由是怕違背了孫中山的三民主義。”[注釋15]

李達道出了背後的情形:“在這個時候,‘中國共產黨’發起的事被列入了日程。維經斯基來中國的主要任務是聯係,他不懂得什麼理論,在中國看了看以後,說中國可以組織中國共產黨,於是陳獨秀、李漢俊、陳望道、沈玄廬、戴季陶等人就準備組織中國共產黨。孫中山知道了這件事,就罵了戴季陶一頓,戴季陶就沒有參加組織了。”[注釋16]

中國共產黨還處於“胚胎期”,尚未正式成立起來,便有這麼兩員“大將”拂袖而去。戴季陶甚至從新漁陽裏六號搬走了,離去時聲言:“我無論如何一定從旁讚助,現在暫時退出。”

戴季陶搬走了,楊明齋租下了新漁陽裏六號,搬了進來。於是,這裏更成了維經斯基召集各種座談會的場所。人們並沒有因張東蓀、戴季陶的離去而動搖,反而更加堅定地得出一致的結論:走俄國人的路!

戴季陶走了,李漢俊著手起草黨章。李達記得,黨章草案“由李漢俊用兩張八行信紙寫成,有七八條,其中最主要的一條是‘中國共產黨用下列的手段,達到社會革命的目的:一、勞工專政,二、生產合作。’我對於‘生產合作’一項表示異議,陳獨秀說:‘等起草黨綱時再改’”。

這個黨,叫什麼名字?叫“中國社會黨”,還是叫“中國共產黨”?

又引起一番爭論。

連陳獨秀也定不下來,於是,寫信跟李大釗、張申府商量。

張申府又名張崧年,北京大學講師,與李大釗關係甚為密切。據張申府回憶:

信寫得很長,主要講創黨的事,信中說:“這件事情在北大隻有你和守常可以談。”大意如此。為什麼呢?一是因為陳獨秀在北大當過文科學長,認識的人很多,但有些人不搞政治,不適於談,而建黨的事是秘密進行的。二是陳獨秀在北京時,他和守常以及我經常在一起,他常到北大圖書館李主任辦公室來(在紅樓一層靠東南角的兩間房子裏),我們的觀點一致。他辦《新青年》,我們經常寫稿。民國七年(引者注:即1918年)11月底辦《每周評論》,我們又在一起。每期刊印是在宣武門外一個報館裏,我曾與李大釗同誌去校對,彼此很了解,所以陳獨秀說:“這件事情在北大隻有你和守常可以談。”不是偶然的。當時建黨究竟叫什麼名字,這沒有確定,征求我們的意見。我和守常研究,就叫共產黨。這才是第三國際的意思,我們回了信。

這樣,黨的名稱定了下來。

作為建黨的第一步,1920年5月在上海組織了“馬克思主義研究會”。負責人是陳獨秀。小組的成員有李漢俊、沈玄廬、陳望道、俞秀鬆、沈雁冰、邵力子、楊明齋等。稍後加入的是施存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