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出軌:婚外情的心理透視47(3 / 3)

她就像米開朗基羅的哀子塑像中的聖母,用那麼仁慈憐憫的目光望著我。我頓時感到束手無策。她真聰明,徹底的烈士精神是我唯一無力攻破的防守、唯一無力招架的攻擊。她,這個仁厚、受苦、關愛、了解、掛著一張悲天吝人麵孔的人,居然求我告訴她一切:它,婚外情,在我心中的份量,我想從它得到什麼,我是怎麼自苦的。

為了掙脫我的自由,我聲音顫動、雙手發抖,開始用自貶來回答她的問話。在烈士的淚水麵前,我不再有絲毫勇氣坦誠地告訴她,多年來她一直是個非常差勁的妻子,是她的缺點引發了現在這場難舍難分的婚外情。”

周向明:

“他來電話告訴我這個消息時,我還在生前一次他給給予我收受的氣。可他跟劉莉說了我們事的勇氣,著實使我樂昏了。我們見麵共進晚餐,慶祝這項大躍進。之後,因為中野已經把他的衣物大部分都拿走,我們飯後回到公寓。接下來的情節就像劇本裏描述的那樣:十點半左右,我們正準備脫衣服,但見鎖空裏有鑰匙轉動的聲響。是中野。我猜他是想跟我談談。

餘輝衝進浴室躲藏,但中野走進臥室,正好看見他的衣服堆放在椅子上。他走過去試開浴室門。門鎖一直時好時壞。門開了,餘輝穿著短褲,模樣滑稽地被逮個正著。

中野說:‘你這混蛋。我早該知道是你。’

餘輝真棒,嘴裏說著:‘我愛向明,我要娶她。’

中野轉過來望著我,然後對餘輝說:‘你愛這個女人?這個賤女人?這個隻有一口利牙沒有熱血,心如冰塊的甜姐兒?這個糟蹋男人,除非喝得爛醉,否則連自己的丈夫都不能玩的冷感婊子?我可憐你。’

我真的無法想像他居然會說得出這等話。他摔上門走了,我倆坐在那兒全身發抖,倒了兩杯威士忌在那裏默默地酌飲,想借酒澆愁,忘卻剛才的那場羞辱。中野的發泄,反倒使我們有點兒替他高興,可是那天晚上,我們最終沒有提起'性'趣;我們在一起沒做愛,這還是我們婚外戀以來的頭一次。”

餘輝在旅館裏租了間房間。他倆幾乎每個晚上都在一起,其餘的晚上和幾乎每個星期天下午他都回家看望孩子。通常都搭八點五十分的班車回來,但偶而會睡在書房沙發上。女兒小萍第一次看到他回去的時候哭個不停。頭一個月,他回去看孩子時,劉莉總是待在旁邊,待他溫柔極了。結果,他發現自己看過孩子後總是喝得爛醉。為此,他去看了幾次心理醫生,才知道是妻子懲罰性地運用仁慈和刻意顯露苦楚使然。他恢複了跟她抗爭。

離婚協議拖了半年,劉莉的想法變得頑強,提出的要求近乎報複。不過,他們終於達成協議,完成離婚。那以後,兩人間敵意減少,一年後雙方都說他們已經成為“朋友”。

那邊廂,中野卻無意在離婚程序中惡鬥。他跟周向明發泄了那幾句之後大約一個禮拜,他跟她見麵喝杯酒,請她原諒他氣怒的表現。她也求他原諒她帶給他的傷害。他倆彼此都表示對方是正派的好人,隻是他倆不適合做夫妻,最後雙方同意做朋友,而且很快做出協議:周向明保有公寓、半數家俱,以及她婚前自己就有的幾萬塊現金。

“我必須善待你。”中野擺出和藹姿態,“沒有你當初對我的支持,我中野沒有今天的生意場上輝煌。”

向明知道這是實情,絕非漂亮話。中野為了前妻的種種好處,邀請她和餘輝改天一起喝杯酒。餘輝討厭這個點子,但為了向明著想還是去了,結果發現情況並不像他預期的那麼別扭。他發覺中野十分需要被接受、被人當作朋友,而不是被排斥,即使對方是兩個欺朦他的人。

餘輝的日記自一九九八年七月底後隻五六篇零散的短劄,顯然婚外情以來,他的內在衝突解決之後,寫日記的需要也大為減少了。向明歸納他倆自七月至翌年四月的關係時有這樣一段評論:“除了他回家看孩子外,我們每個晚上和周末都在一起。我們變得非常家居,而且相處自在。那段日子是最快樂而滿足的,即使沒有那些難以想像的刺激片段。不過,我們也有些波折:孩子那邊的情況不佳時,他就會慍怒,而我偶而也有女性特有的拗脾氣。但大體而言,那段日子就像是延長的蜜月,我們喜歡一天到晚在一起,而且兩人沒結婚,夜裏他必須離開,反而增添了趣味。

可是,我倆都是自由身之後,他變得非常躁怒。中野和我在九月離婚。那時他已把旅館裏的東西全搬了過來,我倆生活得就像一對夫婦。他說並不急著要那張一紙法律文件;何況我倆都是成年人,周遭沒有人會在意這種事。而他剛離婚還有陰影,不想又被困住。有一陣子我隨他去,後來我發了幾次火,也大吵了好幾次。有一回,他甚至回旅館去睡了一晚。再後來,他跟心理醫生談了幾次。四月,我們終於結婚了。結婚時有不少親朋戚友在場。雖然有點尷尬,但也隆重,煞是處女婚。餘輝的家人從外省搭機趕來;我的母親也參加了我們的婚禮。婚照是叫婚紗專門店的老師傅拍的。後來證明,我照片上的模樣既漂亮又快樂,是這輩子沒有過的。光看那些照片,人們大概絕不會知道我們經曆了什麼樣的煎熬才走到了今天的那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