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血腥,四溢映紅,玄關邊電話的血跡,房間內四處蓋著白布。天氣溫熱,血液凍結,寒霜飄落在他心中,眼簾映著淒幻的悲景。電視機還在劈裏啪啦繼續播報午前新聞美國有一架波音飛機墜落,死了多少多少人,電視裏的聲音這麼宣告著。不知道此刻有多少人在默哀……濃重的血腥味房子裏環繞,夏魁屏住呼吸,本來一直下落的眼淚此時已經忘記了流動,喃喃念道:“Peace,ho,forshame!confusion‘scurelivesnotIntheseconfusions.”(《羅密歐與朱麗葉》:靜下來!不害羞嗎?你們這樣亂哭亂叫是無濟於事的。)——要是夢魘中的幻景可以代表真實,那麼我的夢預兆了壞消息的到來;事情尚未塵埃落地前我心神不寧,可以改變的慘劇使我落淚,不可改變的客觀事實製止了我的悲傷。——感性使我懦弱,理性使我堅強,我要找出真相……那個令我痛恨的夢。“閑雜人等出去,這裏是犯罪現場,不是你們可以參觀的地方!”一個聽到動靜,年輕警員從臥室裏小跑出來,對闖入者嗬責到。屋子外已經布置了警戒線,按照以往的情況,居民絕不敢跨入現場探查,就算是記者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警方隨時可以以“擾亂犯罪現場”的罪名逮捕並起訴他們。然而,當警察看到來人的臉,立刻倒退了三步。“你,你不是被拉走了嗎?!”時間是5月13日,早上9點14分,劉士傑恐怕永遠都不會忘記這個時間。當時他正開著巡邏車來到桃園小區附近,就是在那個時候通話器裏傳來了聲音,說是桃園小區304號可能有情況。警局需要派遣離那最近的警員前去查看,剛好巡邏到桃園小區的劉士傑當仁不讓接了這個任務。麵對電視上警察總是“姍姍來遲”的狀況,讓他這個新入警員很有責任感,於是迅速開調轉車頭,開著巡邏車沿路找到了304號洋房。桃園小區的生活不錯,至少在房屋上看起來很養眼,聽說這裏在改建的時候政府給了不少補貼。他的目光停留在跟前的一棟洋房,那外麵有一圈不大不小的草坪,不管是養花養魚還是養狗都沒問題,這讓他甚是羨慕。他每天經過桃園小區的總不免要意.淫一番,要是當初母親沒把戶口遷到父親那該多好,如此一來這裏也該有一套他的房子。但劉士傑知道現在不是意.淫的時候。他下車想從窗口往裏麵探查情況,可洋房四周的窗口和窗簾都緊閉著。不過這並不礙事,電話上說報案者是在家裏報的案,在他想來敲敲門就可以進去了。於是他開始敲門,拍門,直到打門,門一直都沒有打開的跡象。心中閃過一絲訝異的他,一邊思考該如何跟屋主道歉,一邊用身體用力撞門板。中國的房門設計得很不合理,至少他是一直這麼認為的。因為中國的房門屬於內開式,要是發生火災和地震之類的險情,而門鎖又正好壞了,豈不是無法往外撞?反過來想,中國式的門更像是給匪徒設計的門,想關門或者已經關起門,匪徒伸一個腳卡主或從外麵撞開就行。現在這種向裏開的門反倒方便了他。(門牌沒錯。)(報案的是這家人沒錯。)(在這種情況下我判斷他們遇到危險而撞門應該也沒錯。)他堅定了信念,退出好幾步,決定要用最大的力氣去撞開它。砰!門口開了,從玄關內側傳出來的卻是陣陣血腥,那種味道絕不是殺雞殺鴨的異味,讓劉士傑的心中閃過不詳的念頭,他回頭看了看門鎖的位置。(血腥味濃重,窗戶緊閉,門口反鎖……)換而言之就是這裏發生了傷人或殺人事件,而且凶手還沒離開房間!他緊張的目光掃到玄關遠處的地板,那裏正躺著一個人,衣服上滿是大片的血跡。她一隻手仍握著耷拉下來的話筒,看來報案電話就是她打的了,現在也不知道是生是死。(還活著嗎?)劉士傑心理不斷為她祈禱。他屏住呼吸走向前,戰戰兢兢地蹲下來,一邊往屋內打量,一邊摸向少女的脖子。(還有心跳!)當他欣喜的想要把少女轉移到屋外時,卻赫然發現少女另一隻手上拿著一把染血的刀!(怎麼回事?!)劉士傑嚇了一跳。他思量再三,拿掉少女的柴刀,決定把她帶出去銬在巡邏車上,順便向警局回報一下情況。而警局那邊表示會加派人手,並希望他能進一步探查情況。劉士傑再次從玄關走進去,靠近玄關拐角的血腥味更濃了,轉過玄關之後便是客廳。客廳裏麵有張小小的茶桌,緊靠著茶桌邊的是一座沙發。客廳裏的小矮凳倒在一側,血跡在地板上隨處可見,而且還釋放出陣陣刺鼻的腥味,令他不由得以衣袖掩住口鼻。接著,他走近幾步繞過沙發,看到了被分開的手腳……那些散落在客廳的屍塊!目光的側下角,他發現了一具無頭屍體,那姿勢好像仿佛正在看電視一般。本來與頭銜接的地方,現在僅有一個血肉包裹頸骨的截麵……他的腳在哆嗦,連退後的做不到,隻覺得一股寒意從腳板直通腦門。呆立當場的他看到地上一個頭顱,睜得大大的眼球正望著他。作為一個新警員的劉士傑,再也忍受不住惡心和恐懼,猛的在客廳裏嘔吐出今天的早餐。眼前的景象讓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更遑論發出哀鳴。嘔吐過後他反而覺得好過一些,但他再也沒有進入屋子的膽量,隻能勉強舉起顫抖不已的雙腿,一路沿著玄關跑到外麵。外頭的陽光照得他睜不開雙眼,仿佛在諷刺他是一個無膽警員。世界在他眼睛裏變了樣,桃園小區不再是那般美麗,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感官改變了的關係,他覺得眼前的柏油路,在太陽的照射下冒了出難聞的青煙。“分屍案!”聽到無線電的訊號之後,副座上的警員立刻拋下手中的雜誌,從抽箱拿出一個警燈扔到車頂上。駕駛座上的警員一踩油門,朝桃園小區飛奔而去。他們最初也僅是接到了一個電話,對方似乎什麼都沒說就暈倒了。能做出這樣的推斷,是因為對方的電話並沒有掛斷,而且他們隻聽到了噗咚一聲。過了不長時間,劉士傑終於等到了“同誌”,他之前一直不敢進屋,所以一直監視著門口。就在剛才,少女被帶去了醫院,劉士傑再次壯起膽和幾個警員一起進屋探查。(閉鎖的洋房,持刀的少女……)劉士傑的直覺告訴他,犯人就是這個少女!正站在自己眼前……“我可不可以把你的話理解為‘有一個跟我長得很像的人還活著,而且已經被帶走’了?”夏魁淡淡地問道。沒有憤怒,也沒有悲哀,亦沒有欣喜,他需要一個盡可能冷靜的頭腦來應對眼前的一切。“你是什麼人?”年輕警員問道。聽眼前這個人的話語,她應該跟持刀少女不是同一人,衣服樣式也不一樣。但她們又長得太像了,如果她們兩是姐妹的話,又怎麼會用這麼冷淡的語氣說話?劉士傑不解。“不好意思,他是我的學生。”孫紅梅趕在後麵說道。“而這裏是我的家。”夏魁補充道。“就是算你家也不能進來,現在這裏是犯罪現場,請跟我到外麵等待,過一下會有人來找你做筆錄。”劉士傑把夏魁和孫紅梅從屋裏趕了出去,實際上他也不想再在這個房子裏多呆哪怕一會兒。有了這所洋房的相關知**,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多了,等到檢屍車一到。夏魁便在孫紅梅強硬要求陪同的請求下,一起坐上了停在門口的警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