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魚與智慧瓶12(1 / 3)

第十二章

愛情畫麵

文/仲利民

在我經常行走的那條路上,我常常遇到一位英俊、瀟灑的男子攙著他腿有點殘疾的妻子在散步。他們邊走邊小聲地說著話,就像初戀的情人那樣情意綿綿。他們慢慢地走,慢慢地說著情話。

時間久了,我就慢慢地知道了他們的故事。

他們是青梅竹馬的一對。他們從小生長在一個大院裏,一同上學,一同工作。然後戀愛,結婚,生子。

不幸的是有一天,他們一起外出辦事,遇上了車禍。女人為了保護男人被車從大腿根部輾過。男人哭著把她抱進了醫院。女人雖然在昏迷了七天七夜後醒來,卻躺著不能動了。

醫生說她能活過來就是一個奇跡,她終生再也不會站起來了。

男人不信,他說一定會讓她重新站起來行走的。

男人支撐起家裏的一切,男人帶給女人的永遠是微笑與鼓勵。

男人對女人說:你一定會重新站起來行走的。

女人對男人說:我一定會重新站起來行走的。

男人每天幫女人翻身,幫她按摩。

女人就在心裏想象著身體會慢慢地康複。從心裏覺得自己又好了一點,好像知覺一點一點地向下延伸著。

在愛的呼喚下,奇跡終於發生了。那天,女人驚喜地對男人說,她感到了腿部有點麻。

這是一個好的信號,有了知覺。男人繼續用愛心為愛妻營造幸福的家園,女人繼續用毅力克服著重重困難。

女人終於可以下床站立了。

女人終於可以在丈夫的攙扶下挪步了。

女人終於可以走出醫院了。

……

他們用愛創造了一個醫學上的奇跡。他們用愛治療了醫學也無能為力的病症。

如果你看見這樣的一對夫妻,你能不對他們肅然起敬嗎?

愛情不在於波瀾壯闊,不在於驚世駭俗。如果你心中有愛,即使平淡,即使平凡,也一樣可以演繹一份不凡的情感。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是愛情最美的畫麵。

省略其間的過程,無論愛情經曆了多少磨難、挫折,即使白發蒼蒼,依然能牽手同行,這份愛情就會像醇香的酒,愈來愈香味四溢。

原來,

浪漫不是生活無憂人的專利,

而是屬於那些熱愛生活,有著細膩心的人們。

車夫的浪漫

文/胥加山

傍晚,下班回家,三周歲大的兒子突發高燒,喂了退燒藥還不退熱。隨即,我跟正在上小夜班的妻通了電話後,抱起兒子打的直去醫院。

到了醫院,醫生診斷,兒子為病毒性感冒。等兒子打過退燒針,吊起液,妻一臉惶恐趕來了。她一邊問醫生診斷的情況,一邊抱過兒子。兒子在妻的懷中不一會兒睡著了。

等吊液結束,兒子醒了,顯得十分精神,顯然他的燒退了。走出醫院,我本想陪妻一起打的回家。誰知兒子吵鬧著要坐三輪車,妻也建議坐三輪車,她害怕兒子坐空調車會加重感冒。

醫院門口停留著許多招攬生意的三輪車,我剛欲喊就近的車,兒子一聲嚷開了,他手一指,要坐緊挨門口的那輛。順著兒子手指的方向,門口的那輛三輪車,車龍頭上插著一排鮮花,或紅或黃,花葉相間,在明亮的路燈照耀下,十分醒目,難怪兒子要坐那輛車。頓時,我感覺此輛車的車夫有點精明,善於捕捉兒童心理,心想他的生意一定不錯。

近前,發現車夫裝束一新,正半躺在車座上打瞌睡,我原以為自己看錯了眼,誤把借這休息一下的患者家屬當做了車夫。妻的一聲“師傅”,他醒了,一臉的笑意,問我們去哪兒。我們說出地址,正欲上他的車,他卻有點為難地說:

“對不起,現在我暫不拉客,我正等人呢。”一時,我好生奇怪,眼前的生意不做,他是不是犯傻!不過,他把我們送上了另一輛三輪車。雖說兒子不太願意,但另一車夫扮了個鬼臉把兒子逗笑了。

或許因兒子燒退了,我心情輕鬆起來,不自覺地打聽起剛才有點“另類”

的車夫。我話一出口,眼前的車夫一邊奮力蹬車,一邊搖搖頭,嗬嗬笑了起來,說:“噢,你問小丁師傅呀!他不該做蹬三輪車的行當,他這人夠有意思呢!”

接著眼前的車夫饒有興趣地跟我說起小丁師傅的故事來,說到激動時,他還拍拍大腿誇小丁師傅這人有情調,會討婆娘歡心。

原來在那輛綴有鮮花的三輪車上打瞌睡的人,不是我的誤認,的確是一個蹬了已有十年的車夫。他今天穿戴一新,所謂等人,實則是等他的在醫院打掃衛生的老婆。原來,小丁師傅的老婆今天過生日,他準備載著她去小飯館吃一頓。

車龍頭上的鮮花也不過是他從垃圾堆撿來的鮮花,略加修剪插起來的。

聽完車夫講小丁師傅的故事,我心頓生感動,不自覺地抓緊身旁妻的手,心裏默默祝願小丁師傅今夜浪漫溫馨永久永久。

回到家,我仍猜想著小丁師傅今夜的浪漫故事,不自覺地又憶起另一位女車夫的故事來。

那是我剛參加工作不久,一天晚上,前去參加一個朋友的婚宴。出來,朋友把喝得微醉的我扶到了一位三十歲左右女人的三輪車上。

路上,女車夫時常一邊騎車一邊回過頭來關切地問我,是否喝多了,身體是否吃得消。當時,我心好生反感,我喝得多與少,關她什麼事,她隻管騎車,把我拉到目的地,我付錢就行了。不過,我還是在半路上吐了。吐後她遞給我她那有點汗味的毛巾擦嘴,雖說被我拒絕了,但那一刻,我心裏已漾起絲絲溫暖。

接著她跟我拉起家常來,我一個勁地問她,年紀輕輕,為何要蹬三輪車?找樣別的工作幹幹,總比幹這苦力活好啊,畢竟女人的力氣不如男人。她隻是笑笑,或許她看出我在耐心地聽她說話,她告訴我,她在一家商場上班,之所以夜間出來蹬三輪車貼補家用,隻因三年前,丈夫出了車禍,失去了兩條腿,她不忍拋夫棄子。頓時,我被她感動了。誰知,她沉默良久,話鋒一轉,說是要拉我去一個剛建成的露天廣場看看熱鬧,彎一點路,隻需我加三元錢。她此話一出口,我感覺她剛才所言未必是真,一下子厭惡起來,冷冷地扔了一句“不去”。後來的路上,我與她都保持著沉默。直到快到我家時,她才怯生生地說了句:“七年前的今天,午夜十一點,正是我丈夫手捧鮮花向我求愛的時刻,今夜我之所以想多拉會兒師傅,隻因我還差三元錢才能買到當年一樣的花束,若是我再拉客,趕到家,時間就不允許了……”當時,我腦子不停地閃現著這女人真夠精的。不過,到家我還是多給了她三元錢,權當行善。後來,我講給朋友們聽,他們都說我遭騙了,他們列舉種種理由證明這是一個騙局,差三元錢,買份浪漫,鬼才相信。

幾年後的今天,我又遇到小丁這樣有情調的車夫,才確信幾年前的女車夫所言的可信性,原來,浪漫不是生活無憂人的專利,而是屬於那些熱愛生活,有著細膩心的人們,包括我們身邊最底層的車夫。

愛情起於青萍之末

文/瀾濤

他和她相鄰而居,小學、中學都是同一所學校,同一個班級,兩家父母曾開玩笑地表示,希望他和她將來能夠結緣。雖然青澀懵懂的他們還無法深刻地懂得愛情,但彼此間相望的眼神開始多了一份羞澀。高中畢業前,家境貧寒的她為了減輕家裏負擔,應征入伍,遠去了他鄉。高中畢業後,他考取了剛剛創建的中國地質大學,走進北京。

自此,雙雙他鄉漂泊。

相貌堂堂、人品出眾、才學卓然的他開始引起校園裏女生們的關注,但是,麵對一雙又一雙如火的目光,他總是波瀾不驚地躲進孜孜不倦的求學中。而遇到大膽的表白時,他也隻是輕描淡寫的一句:“我有個女朋友,在部隊做醫生。”軍婚,在那個年代,是壁壘森嚴的鋼鐵長城,再有野心的女生,立刻偃旗息鼓。而他,根本不敢確定,他和她之間到底是不是戀人,因為,他們之間偶爾的書信往來,僅僅限於對彼此學業的問候。

而她,卻陷入重重包圍之中。因為俊美,因為素質,因為優秀,她經常收到男青年的求婚信、約會紙條,這其中不乏優秀者。但是,她總是視而不見,按兵不動。一天,組織上派人找她談話,說是一位首長看中了她。在那個婚姻還習慣遵從組織安排的年代,她被逼上了華容道。她知道,聽從組織的安排,嫁給首長,將來的生活將是何等的優越,可是,她已經心有所屬,她的心隻在他那裏。

她對軍令的抗拒令組織驚詫,她被勒令退伍,並分配到寧夏。很快,她帶著簡單的行囊趕到寧夏報到。剛剛成立的寧夏自治區漠寒山荒,國家為了開發建設寧夏,有一個硬性的規定:寧夏隻許進人,不許出人。她知道,自己這一入寧夏,從此關山重重,怕再難走出來。然而,在寫給他的信中,她隻是輕描淡寫地解釋,自己暫時調到寧夏工作。她這樣解釋是有苦衷的,因為,她也不確定他們之間到底算不算愛情,因為,他們之間沒有任何表白與承諾。

人生季節裏的流光如沙,多少沉如磐石的諾言,轉身就風影皆無。他們的愛情,卻在風輕雲淡中以另一種姿勢糾纏與風生水起著。甚至,那情與戀起於哪裏,起於何時,他們都說不清楚,宛如起於青萍之末的微風。但他們卻執著地守望著--死生契闊,與子成悅;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沒有誓言裝飾的愛情,一樣可以最真摯最熾烈。

她被“發配”到寧夏一年後,為慶祝中華人民共和國誕生九周年,在北京人民文化宮舉辦了全國愛國衛生運動成就展。個頭適中、長相俊美、普通話講得標準的她被挑選到寧夏展廳當講解員。

她終於再一次見到他。

一日一日流光裏,沉澱下來的每個細節,突然都渴望綻放芬芳。

她輕聲問他:“我們算是在戀愛嗎?”

他輕輕點頭:“應該是。”

她再次開口:“趁這次見麵,我們把婚結了吧!”

他再次輕輕點頭:“好。”

他們結婚了。一把糖果,幾個相賀的同事,婚禮簡樸甚至寒酸,他和她卻都笑得滿眼滿心幸福。此後,他們之間,隻能在她每年一次的休假期才能見上一麵。更多的時候,仍舊是遙相思念。在她為他生下第二個孩子時,他的導師找到他,問他,為什麼不把她調到北京一起生活。隻懂得鑽研學問的他輕聲說出苦衷。導師歎息著說道:“既然不讓出人,我們就用人換,把你愛人換回來。”導師的話,他聽過就放到了一邊。但是,沒多久,她真的被換回了北京。有關領導征詢她的工作落實意見,告訴她,可以挑選去北京市的任何一家醫院。她輕輕搖頭,表示隻想去他單位的衛生所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