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魚與智慧瓶15(2 / 3)

張揚跟蘇小小提出分手。蘇小小低了頭,她的手,正插在一堆黃豆中,那是她新買回家的。一滴淚落下來,落到她的手背上。她說,好,我早知道有這一天的。

那滴淚,讓張揚的心,顫抖了一下。但他還是狠狠心走了。

半年後,張揚和女孩一起逛街,路過一家飲食店,店門口寫著:新鮮的熱豆漿,現磨現喝。女孩覺得新奇,她說,我們喝豆漿吧。張揚隻好陪她進去坐。

張揚看著黃豆,被一隻手從水裏撈出來,然後放進豆漿機裏磨。在等待中,女孩說,這磨豆漿,還真麻煩。張揚的心,就疼疼地跳了一下。豆漿端上來,張揚喝了一口,說,怎麼這麼苦?店裏服務員給他另加了半包糖,他喝著,還是苦。後來,把一整包糖加進去了,還是苦。他突然覺得難受,異常難受。他想起半年前,蘇小小替他磨的豆漿,那豆漿,白且黏稠,有好聞的牛奶味。他不知道,那些黃豆,是蘇小小一顆一顆精挑細選出來的。他亦不知道,蘇小小為了精確黃豆泡水的時間,總是一動不動盯著鍾表的秒針看。

對於愛,對於恨,

她進城品嚐的滋味,

其實還不如一顆桑葚來得真實。

隔河相望的樹

文/ 胥加山

那時,他家和她家隻隔一條小河,他家屋後臨河邊長著一棵桑樹,河對麵她家院前的河堤上也長著一棵桑樹,五月,兩棵桑樹,桑葚累累,五月風起時,兩棵樹布滿了紫黑的媚眼。

小的時候,他常常爬到伸到河心的樹丫上,大聲喊她,待她站在自家樹下愣愣地尋找他時,他手拽著隔河伸來的枝丫搖著,簌簌一陣桑葚雨驚得一河的嘩然,而她站立的樹下,也是一地的紫玉。他笑得自豪,她樂得幸福。

搖搖拽拽的,十幾年就過去了。他不再是那個爬樹為她搖桑葚的野孩子,而她早已出落得楚楚動人。他隔河和她說話,時常不知不覺停下來,打量兩棵隔河相望的樹,眼神像偶然落入桑葚的河麵,一漾一漾。她要去城裏上大學了。

晨曦透過桑樹的枝丫在他臉上打下斑影,他背對著樹幹,偷望她收拾行囊。這個憨厚的農家男孩不知該如何表白心意。父母送她上船,她像一個農家出嫁的新娘,一瞥河對岸的他,想說句什麼,他卻囁嚅著說:“城裏,能吃到這麼好的桑葚嗎?”她的心早已像穿過桑葉的風,去得不知方向,卻還帶點孩子氣,說:“那你給我送呀。”他說:“五月梅雨桑葚紅紫時,我會每年定時送的,直到……”他終於離開樹幹,麵對行走的船,定定看她撐篙的身影,直到小船沒了蹤影,留下一圈圈漸散的水紋,他才大喊--直到你回家!

校園裏的玫瑰幾乎月月開,晚晚香,一雙雙纖細斯文的手送她玫瑰,令她雙手盈香,一袋袋話梅含得她舌苔忘了桑葚的滋味。她癡愛城裏的光怪陸離。不到一年,她接來父母,幫父母謀得一份脫離農民身份的營生。接來了父母,她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一個彌漫著浪漫愛情氣息的傍晚,她意外接到傳達室傳話有個自稱她哥的人找她。一見麵,她有點認不出他來,唯有那一籃紫得發亮,粒粒飽滿的桑葚,勾起了她絲絲縷縷對他的記憶。他轉身離去時,她方記起,這是五月天了,餘下的,一概全無。而她怎麼會回去呢?父母都接來了,她暗笑他的癡愚,順手一扔,一籃新鮮的桑葚砸向垃圾筒,濺起如雨的紫汁。

從此歲月更迭,愛過恨過,恨過愛過,直到自己在霓虹燈下站穩了腳跟,她還不知自己是誰的一見傾心;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她自己也不能確定誰是她的一生依靠,愛恨仿佛是一個永遠擺晃的不倒翁,不斷地呈現前俯後仰的姿勢。

而她從未想過,她生命中唯一的永恒,竟會是每年五月桑葚紅紫時,他從鄉下送來的一籃紫亮的桑葚。

三十歲生日,她品味著孤獨,連為自己吹滅蠟燭的興奮都沒有,她想起他送桑葚的憨相,可這種沉在心底的渴望,轉眼即逝,因為她自己也記不清何年五月他改成郵寄桑葚了。三十歲生日這天,她決定一生過單身貴族生活,這樣愛也自由,恨也徹底。

然而,有哪一朵花能永開不敗?驀然對鏡,耳鬢已有一絲兩絲白縷,她才確信自己迷戀的青春之花正漸漸凋零。她看透了愛的虛妄,恨的縹緲,卻在五月梅雨季節,收到了他寄來的紫亮的桑葚。有生以來,她第一次記起,他為她送桑葚,而她冷冷扔向垃圾筒的一刹那,瞥見了他眼裏的淚光。

故鄉早已麵目全非,她的老家早換了新的主人,她卻一眼就認出兩棵隔河相望的桑樹,樹上綴滿了一顆顆水汪汪的紫眼睛。她像兒時那樣倚樹隔河相望。

她向河對麵樹下一位婦女問起他,那位婦女起身,久久打量著,然後問:“您是……不是……”

他就睡在這棵桑樹下,年年桑葚落得他一臉的憨笑。這時,她才注意到樹幹上釘掛著一個鏡框,照片上他一如少年,笑出一臉的燦爛。

“他十年前上樹搖桑葚,盡力拽對岸樹的枝丫,不小心墜落下河,不料河中正停著一艘水泥船!”

“去世前他說,要我幫他寄桑葚給你,直到你回家。這十年來,每一次你 瓶收到的桑葚都是我寄的,本想親自送你,可怕自己遇到你尷尬。我深愛我的男人,連同,他心儀的青梅竹馬的女子……”

她和他的女人站在兩棵樹下,隔河相望。一陣風起,簌簌,濺得一河亮紫,她淚眼裏又看到了他搖晃拽拉的歡樂身影……麵對河麵上浮起的一顆顆紫亮的眼睛,她才終於明白,對於愛,對於恨,她進城品嚐的滋味,其實還不如一顆桑葚來得真實。

在一起

文/ 感 動

二〇〇六年十二月二十二日下午四點,吉林省伊通滿族自治縣靠山鎮已是萬家燈火了,農機配件商店店主金龍和妻子黃麗娟正準備關閉店門,準備晚飯。就在這時,一個陌生男人突然來到店裏。

男人選中了一台柴油機,並馬上付了款,然後讓金龍開車把柴油機運到他家裏。突然碰到一筆大生意,金龍很高興,他讓妻子在店裏等著,自己開著麵包車去送貨。看看天色已晚,黃麗娟有些不放心丈夫,就讓金龍找個鄰居一起送貨。而正在這時,他們十二歲的兒子從樓上下來,聽說爸爸要去送貨,就非要跟著去不可。

這樣,金龍父子和陌生男人一起裝好柴油機後上了車,駛向男人指定的送貨地點。金龍萬萬沒有想到,一個精心布好的陷阱正等著他們父子倆。

幾分鍾後,車開出了小鎮,這時,金龍突然發現一輛黑色轎車從後麵超上來,然後堵在前方的路中央。車裏鑽出兩個男人,他們徑直向金龍的麵包車走過來。而那個買柴油機的男人說別怕,自己認識這兩個人。金龍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而這時,一把冰涼的刀已架在他的脖子上,車內的買主凶相畢露。

金龍知道,自己是遇到了綁匪,他開始本能地進行反抗,此時,車後門被打開了。另一個綁匪衝上來一把抓住了孩子,他警告金龍老實點,要不就殺了孩子。一想到兒子的安危,金龍馬上停止了反抗。接著,三名綁匪拿出繩子將金龍牢牢捆住,並用一個麻袋罩住他的上半身,然後把他扔到車後座裏。

車在鄉間土路上劇烈地顛簸著,麻袋扣頭,手腳被捆的金龍苦不堪言,但他卻一直擔心著兒子的安危,他不停地左右扭動身子,想用身體來感知兒子是否在身邊,但他沒有觸碰到兒子,卻招來一頓毒打。迷糊中不知過了多久,金龍耳邊忽然傳來了熟悉的狗叫聲。不久,他又聽到了妻子慘叫著被拖上車的聲音,他的心頓時如刀割一樣疼痛。

原來,在金龍父子走後,黃麗娟一個人在店裏一邊包餃子一邊等待丈夫和兒子回來。一個多小時後,餃子快包完了,她依然沒有等到丈夫和兒子,就在此時,一個陌生男人來到店裏,他對黃麗娟說要買螺絲,善良的黃麗娟告訴他店裏沒有貨,並指點著他到對麵的一家五金商店去買。男人剛要向外走,卻突然回身抽出了尖刀,黃麗娟嚇了一跳,她努力定了定心神,一邊用話穩住男人,一邊偷偷抄起一根鐵棍,猛地撲向這個男人,沒想到這時又有一個男人進來了,兩人一起將她打倒在地。黃麗娟開始拚命呼喊,反抗。而其中一個男人突然說了一句:

“你的丈夫和兒子都在車上,如果你不老實就殺了他們!”聽到這句話,黃麗娟的眼前突然一黑,她完全停止了反抗,並且主動請求把自己帶上車,心急如焚的黃麗娟忘記了恐懼,她最大的願望是看到丈夫和兒子還好好活著。

黃麗娟上車後,雙手被反綁著與一名綁匪共同坐在車後座上。這時,她看到了丈夫和兒子,鬆了口氣。而綁匪們開始提要求了。他們提出要五十萬元現金,並凶殘地威脅說,如果少一分錢就把他們一家三口全滅了。想到剛滿十二歲的兒子,黃麗娟哭了,她對那個綁匪說:“我家真的沒那麼多錢,十萬塊還是有的,隻要保證我們全家平安,我們不會報警,把錢全給你們。”

聽了她的話,綁匪們很是惱怒,他們用刀把狠狠地擊打著黃麗娟和金龍。

他們的兒子在一旁嚇得哇哇大叫,結果,孩子也遭到綁匪的一頓毒打。“別打我兒子,實在不行,我們可以想辦法借錢!”在黃麗娟的怒喝下,綁匪不再打孩子了,一個綁匪說:“天亮後必須馬上打電話找親戚朋友借,如果真把錢湊夠了,就放你們走。”

冬夜沉沉,這是金龍一家三口經曆的最漫長的夜晚。由於身心疲倦,綁匪們也放鬆了對他們的看管。

其實,在被綁架期間,這一家三口並不是沒有單獨逃跑的機會。在金龍和兒子被綁上車時,十二歲的兒子曾偷偷解開了捆綁金龍雙手的繩索。他暗示爸爸借機逃走,但想到不能把兒子一個人留在車上,金龍沒有輕舉妄動。金龍感覺到兒子是靠車門坐著的,他便開始尋找機會,一旦那扇車門打開,他就會一腳把兒子踹下車去,讓他逃離綁匪的魔爪。但是一直未能如願。

而黃麗娟被綁上車後,先後四次下車上廁所,由於她是女人,綁匪根本沒有把她放在心上,完全放鬆了警惕。當時,天色漆黑一片,四周都是荒地,黃麗娟可以輕而易舉地逃走。每次她下車後,丈夫和兒子都盼望著她一去不再回來。

但是黃麗娟每次都回來了。

天漸漸放亮,一個綁匪把車後門打開,擠上車來,把一包東西綁在了黃麗娟身上。綁匪告訴她,這是遙控炸藥。遙控器在他們手上。看著其他兩個綁匪都在呼呼大睡,黃麗娟緊緊拉住丈夫的手,在他的手心裏不停地寫著“逃”字。但丈夫一動也沒動。由於時間過長,這個舉動被沒睡的綁匪給發現了。他把金龍拉下車,將一整桶汽油都倒在他身上,威脅要用汽油燒死他。

看著這一幕,黃麗娟哭了。她用淚眼埋怨地望著丈夫,為什麼剛才不逃走。就這樣,這一家人,誰也不忍舍棄親人而獨自逃離虎口。

這天上午,貪婪的綁匪們開始逼迫黃麗娟打電話借錢。正是利用這個電話,聰明的黃麗娟透露了一家人被綁架的信息。

一個親人在接到黃麗娟的電話後,立刻聽出了問題,並馬上報警。當地警方緊急出動,查出綁匪所在的確切位置,並展開了營救行動。在黃麗娟一家被劫十八個小時後,警方終於包圍了那輛麵包車,黃麗娟、金龍和他們十二歲的兒子被成功解救。

被解救後,黃麗娟開始責怪丈夫金龍為什麼沒有逃走,而金龍卻反問妻子為什麼不逃跑,隨後,兩個人緊緊地抱在一起,痛哭流涕,他們嗚咽著說出了相同的一句話:因為我不放心你和兒子,我要和你們在一起。

我始終深信,

“怕老婆”三個字不是侮辱男性的名詞,

它應該是“敬太太”、“愛太太”的同義詞。

怕老婆的特色理論

文/ 王 飆

郝更生是二十世紀三四十年代中國體育界叱吒風雲的人物,年輕時便以體育救國為己任,曾任國民體育委員會主任,執掌全國體育行政的大權,主持過好幾屆國家全運會。他為人豪放大度、幽默樂觀,客來友往,人緣極廣,然而,讓他的名字傳播得更廣的卻是對老婆的一個“怕”字。在那個許多男人都把怕老婆當成恥辱的年代,他卻對自己的這個“怕”字沒有絲毫的忌諱。他喜歡旁若無人地高談闊論,但隻要他的老婆瞪他一眼,馬上就會閉口不言;他喜歡在酒桌上與人拚殺,喜歡在海飲中一展英雄本色,但是,隻要他一聽到老婆的大名或聲音,馬上就免戰牌高掛,任你是誰也再難勸進他肚裏一杯酒;他喜歡與人開玩笑,常常會因為過頭而讓人下不了台,因此,他的老婆常常像教師教訓小學生一樣把他訓得不敢抬頭。所以,他的朋友都喜歡拿他怕老婆這一點來與他打趣,而他不但不惱,反過來還常常向打趣的人大談怕老婆的好處與經驗,說得多了,在不斷總結的基礎上,他竟然還把怕老婆的經驗一步步地提升到了理論的高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