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慕容墨雪早早的起了床,給沒睡醒的小人兒蓋了蓋被子就去了後山。
那裏依舊留著幾個官兵,眼觀鼻,鼻觀眼的打著哈欠,像他們這種辦案態度,估計凶手走到他們麵前來,他們也不會知道動手。
慕容墨雪來菜園的目的很簡單,她總覺得有些事情,她忽略掉了,比如為什麼凶手要把屍體放在一個如此顯眼的地方。
想著這件事,慕容墨雪在菜園的四周轉了轉,由於不能進去,所以什麼線索都沒有摸到。
讓她在意的是幾個村姑的對話,那些人似乎和死者認識,年齡不大,十五六歲的少女,各個臉上帶著或多或少的驚恐,在被官差詢問時,蒼白著臉說:“一定是曉月的鬼魂來索命了,一定是!”
說著她拽著自己的長發,滿臉驚恐的跑開了,時不時的向後看著,好像會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從溫泉裏冒出來似的……
即便是害怕,她看的應該也是菜園才對啊,畢竟死者的屍體當時是放在那兒的。
想不出來原因,她幹脆扭過頭去,對上了剩下幾個少女的眸。
此時的慕容墨雪身著青衫,麵如白玉,眉宇間帶著清涼的笑,怎麼看都是一個風度翩翩的公子哥兒,再加上她頭頂上戴的是太白學院的學士帽,一雙狹長的眸子就這麼大肆的盯著人家。
幾個少女的臉不可避免的泛起了紅潤,嬌羞的垂下了頭。
慕容墨雪邪氣一笑,她向前走了一步,勾了下薄唇:“嚇到各位姑娘了。”
少女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後小聲的說:“她怕溫泉裏的鬼魂會找她來索命。”
慕容墨雪心裏不著痕跡的動了一下,然後壓低了聲音:“什麼鬼魂?”
“你們在做什麼?”遠處傳來了一道頗為尖銳的嗓音。
慕容墨雪遁著少女們的目光看過去,隻見一個身著棗紅錦襖的華衣少女站在槐樹下,眉眼清冷的看著少女們,語氣裏帶著些趾高氣昂:“還不去幹活。”
“是。”少女們聲弱如蚊,頭垂得更低了 。
慕容墨雪看了看她們的背影,又看了看不遠處的溫泉,微微的皺了下柳眉。
看來,這案子並不像表麵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那些人口中的鬼魂到底是什麼?
慕容墨雪心思重重的回了住處,寬敞的廳堂裏彌漫著檀香,男子屈膝斜依在塌上,一手隨意的打在膝蓋上,一手教小人兒下著五子棋,幹淨修長的食指向前推了推:“將軍。”
小人兒看著棋盤揉了揉眼:“無憂叔叔,你耍詐!人人都說尊老愛幼才是真君子,你和我這個小孩子下棋,不是應該讓我幾個子嗎?”
“小鬼,誰告訴你,我是大俠了?”長孫無憂聲音淡淡,姿勢慵懶的打了個哈切。
小人兒被噎了一下,推著棋盤:“不玩了,不玩了!”
“那過來,讓我敲一下。”長孫無憂手裏拿著不知道是從哪裏找來的木尺,桃花眸裏是一如既往的冰霜。
小人兒抱住自己的臉,奶聲奶氣的說:“先說好了,不能打臉,我還要靠著我這張臉去勾引茉莉呢。”
長孫無憂挑眉:“茉莉是誰?”
小人兒一臉正經:“我未來的娘子。”
長孫無憂無語片刻:“……我記得你才五歲。”
“無憂叔叔,這和年齡沒有關係。”小人兒感歎的托著腮,一副為情所困的摸樣:“都是一見鍾情惹的禍。”
長孫無憂喝了口茶,任由小人在自己身上趴著:“看來你很喜歡茉莉。”
“我也很喜歡今天下山看到紅果果。”小人兒邊點頭邊鄭重其事的加了一句:“畢竟一見鍾情真的不是自己能左右的。”
長孫無憂喝茶手頓了下:“所以說,你對很多人一見鍾情了。”
“是這樣。”小人兒有模有樣的歎了口氣。
慕容墨雪嘴角抽搐了一下,實在看不下去了,踱步走過來,屈指敲在小人兒的頭上:“炎兒,你又胡言亂語了。”
“我哪有?”小人兒委屈的抱著腦袋,為自己辯解:“分明是娘上次看到一個美男子說人家好看,然後又看到一個美男子又說人家好看,最後告訴炎兒這就叫一見鍾情。”
慕容墨雪見長孫無憂正用一雙黑白分明的桃花眸看著自己,輕咳了一聲:“我那隻是比喻。”
長孫無憂旁若無人的將手中的瓷杯放下:“這樣的比喻還是不要經常用的好。”
慕容墨雪衡量了一下對方的身份和武力才道:“無憂兄說的是。”
“無憂叔叔,我偷偷告訴你喔,就連先生們都說我娘對我的教育方式有問題。”小人兒咬著長孫無憂的耳朵,趁機告狀。
長孫無憂摸了摸孩子的頭:“辛苦你。”
“不辛苦。”小人兒感歎:“書上都說,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將苦其心誌,勞其筋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