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對,主子現在雖然笑著,心裏一定很難過,做奴才的怎麼能再去揭他的傷疤呢!?
想到這裏,賀公公給自己打了打氣,昂首挺胸。
他一定要比主子更加堅強,才能撫慰主子受創的身心!
然而剛走出十步,長孫無憂涼涼的聲音就幽幽從前麵飄來,帶著無所謂的慵懶:“我騙她的,她中的不是春藥,是毒藥。”
說話間腳下並不停頓,步履輕盈的飄出了院門。
隻留下賀公公一臉欲哭無淚的站在原地。
內心哭喊:您這哪是在騙她啊,您這分明是在嚇我啊……
翌日,冰雪盡消,天清氣朗。
學員們起床上早課的時候,天氣正暖。
接連幾天的課下來之後,每個考生都有些吃不消。
明明沒有上課卻還要備考,武士們也倒罷了,隻要刻苦練功還有過關的可能。書生們卻都各自苦著一張臉,資質差一點的早就做好了被扣分的準備。
慕容墨雪順步向教室走去,卻發現前麵假山旁邊被許多人圍得水泄不通。
難道又有人被殺?
慕容墨雪走上前去,卻發現被圍在圓心的正是自家的小鬼慕容炎。
小人兒矮矮的身子站在一塊大石頭上,揮舞著小短胳膊,一副奸商的做派:“曆年考試真題大放送哦,十兩銀子一套——”
一邊嚷著一邊將書生們遞過來的銀子收到小袋子裏,笑得像隻小狐狸。
一旁有人像是抓到了什麼救命稻草,趕忙擠到前麵:“隻有往年,沒有今年的?”
小人將指頭放在嘴上,比了一個噤聲的動作,隨後閉著一隻眼,衝來人勾了勾手指:“叔叔你這麼帥,過來我算你便宜點好嘍。”
說完伸出了一個肉肉的小巴掌。
那人擰眉:“五十兩那麼貴?”
慕容炎一顆小腦袋搖得像撥浪鼓,笑得一臉天真:“不是哦,是五、百、兩!”
眾人頓時一片噓聲:“賣這麼貴!我們怎麼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慕容炎咬住嘴唇,一臉無邪的看著那人:“叔叔,我們小孩子從不說謊的。十三你說對不對?”
說完向站在假山頂上的夜十三看去。
光頭小人兒此時正拿著肉包吃的一臉滿足,聞言隨便點了點頭。
眾人看到院長的親傳弟子都已經肯定,再沒有懷疑,紛紛掏出銀票來。
“小本生意概不賒賬,不好意思這位草莓鼻子叔叔,我們不接受抵押的……”慕容炎笑得圓圓的眼睛眯成一條縫,收銀子的小手忙的不亦樂乎。
直到上課的鍾聲響了三下,眾人才各自揣好試題趕去上課。
那樣的姿勢活像揣了一個十世單傳的嬰兒。
慕容墨雪上親拉起自家兒子,淡淡挑了挑眉:“炎兒,你又淘氣了。”
慕容炎討好的看著自家娘親,嘿嘿一笑,沒有半點悔改的意思。
“我記得你之前明明很懂事的……”慕容墨雪仔細的打量眼前這個越來越頑皮的小人。
慕容炎聞言歎了口氣,攤開手,一臉的無奈:“都怪我當時太年輕撒……”
慕容墨雪白了他一眼,這個小鬼,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慕容炎察言觀色,討好的將銀票捧到娘親麵前,眨巴著大眼睛:“公子,一共六千八百兩。”
慕容墨雪接過銀票和碎銀子,轉眼間笑得格外溫和:“果然是越來越乖。”
說完牽著一蹦一跳的小人兒向教室的方向走去……
教室裏,長孫無憂懶懶的坐在桌子前麵,單手托腮,襟發隨意散著,慵懶卻不失優雅貴氣。好看的讓人移不開視線,卻又偏偏不敢逼視。
慕容墨雪走進來,環視了一眼,仍舊坐在了他邊上的位置,頭上戴著黑白的學士帽,襯得一張俏臉英姿勃發,帥氣十足,不見絲毫的尷尬,仿佛昨夜她並沒有聽到春藥兩個字,而身旁的這隻妖孽,自己也從來都沒有撲倒過!
一旁的長孫無憂本看見她這幅樣子,嘴角扯開一抹邪氣的弧,琥珀色的眸中浮浮沉沉,看不出喜怒……
不一會等所有的學生都差不多坐好了,講席上的夫子拿起名單開始點名。
點到北冥煌和淵家公子的時候,兩個人意外的都沒有到。早有知情的學生向夫子解釋:這兩人昨天已經動身去麵聖去接受封賞了。
夫子自然免不了說一些表彰讚揚的話,殊不知真正捉到凶手的人此刻其實正坐在下麵。
慕容墨雪聞言對此全不在意,仍舊拿著一根毛筆在那裏寫寫畫畫。
大後天就是月考的日子,而且按照夜皖離的要求,第一場就是考書法造詣,憑她那偉大的墨式書法,足夠氣暈夫子兩個來回……
所以,她必須努力練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