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和風融融,鳥翠環鳴。
慕容墨雪張開眼就望見一片湛藍的天空,金色的陽光灑下來,照的她微微眯起了眼。
剛要起身活動一下,就發現自己下體被什麼東西壓得酸疼,微微抬起上身看過去,就見到了橫在自己腿上的那個罪魁禍首——長孫無憂沉靜的睡顏在陽光下泛著淺淺銀光,俊美異常。
慕容墨雪注視著眼前這個男人,因為場景的跳躍而有些微的疑惑,身體也隨之一僵,頓住了身形。
然而就在她自顧自出神的時刻,長孫無憂涼涼的聲音卻忽然響起,頃刻間將她拽回現實:“要看我就坐好,你這樣曲著腿,我不舒服。”字字珠璣,哪還有半分睡意。
慕容墨雪這才回過神來,挑眉冷哼一聲,微一用力身體就像一尾滑溜溜的鯉魚從長孫無憂的頸下抽了出來。
長孫無憂懶懶的直起身,雙眸半眯著看著眼前的女子,神色間似乎對失去一個“枕頭”頗為不滿。
冷冷的看回去,大腦清明了之後各種疑惑也就接踵而至,慕容墨雪看著男子邪魅的身影,語氣有些僵硬:“我怎麼從擂台上下來的?”
長孫無憂挑眉看她,一副“那麼多重要的事你不問,就撿了這個問我?”的表情,頓了半晌後才懶懶開口,帶著一絲挑逗的意味:“我抱你下來的。”
慕容墨雪氣結:“我是問你我們之間的比試是怎麼結束的!”
“你沒死,我贏了。”長孫無憂言簡意賅,轉頭看到對方眼中迸發的火光之後終於補充道:“我點了你的睡穴。”
慕容墨雪額角抽搐了下:“殿下這樣做會否有些無恥?”
長孫無憂彈了彈衣襟上並不存在的灰塵,似乎很認真地想了想,簡短的道:“不覺得。”
慕容墨雪握拳,這才發現自己的右手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包成了一個粽子。看樣子卻是男人用來紮頭發的緞帶。
慕容墨雪晃了晃包得活像個小南瓜一樣的手,冷哼道:“這又是怎麼回事?”
“你的手被那男子吸去了靈肉,要慢慢溫養才能恢複。”說罷看著慕容墨雪冰封一樣的臉:“短時間之內,你不能動武了。”
醒來之後就得到這麼多負麵消息,慕容墨雪心底騰起一股無名火,抬腿欲走。
長孫無憂看著她移動的身形,淡淡的道:“你這麼走了,不打算帶著我?”
“我為什麼要帶著你?”慕容墨雪皺眉,回頭發現長孫無憂並沒有跟上來,仍悠閑地坐在地上。
男人見她回頭,淡淡道:“我受傷了,將我一人留在這裏,你放心嗎?”
慕容墨雪看了他雲淡風輕的身影一眼,冷笑道:“放心啊。”眼見長孫無憂微挑的眉,又狠狠的加重語氣:“特別放心。”然而話剛落地,向前地腳步竟全化做朝後的跟蹌,眨眼間已退回到長孫無憂的身旁。
慕容墨雪穩住身形,咬了咬牙,剛脫口一個“你”字,就被長孫無憂悠悠截斷話頭:“看來你並不是特別放心。”
慕容墨雪瞄了瞄他肩膀的紅色,果然在潺潺的冒著鮮血,想到昨天是自己親手將他弄成了這樣,也不再堅持離開,蹲在地上熟練的檢查男人的傷口,開始包紮。隻是口氣沒有絲毫放緩:“殿下又不是廢人,不會自己處理下麼?”
長孫無憂的目光極為緩慢的從慕容墨雪身上逡巡了一遍,之後緩緩道:“本來止住了,抱你的時候,又裂開了。”隨即雙眸盯住慕容墨雪的胸口,淡淡的補了一句:“明明幾兩肉,抱起來卻這麼沉。”
墨色的瞳孔染上一絲薄怒,慕容墨雪重重在包好的傷口上戳了一下,起身重新向前走去。她剛剛大腦是短路了才會動什麼惻隱之心,這個男人根本就是個禍害!
然而還沒等她走出幾步,長孫無憂的聲音又再次響了起來:“你確定要走?”
慕容墨雪也不回頭,揚了揚手,算是回答。
“夜神殿此刻都是等著抓你的人,你此刻身體正虛,又不能動武,現在回去等於是羊入虎口。”語氣仍舊淡淡的,隻是多了一絲涼意。
慕容墨雪聞言終於頓住了腳步回過身來,秀氣的雙眉擰成了一道:“為什麼?”
坐在地上的男人看了她一眼,緩緩的開口,墨色的瞳孔卻在不經意間往下沉了沉:“噬仙草的果實失竊了。”
“你說什麼?!”慕容墨雪皺緊了眉,停了停有接著道:“就算那個該死的果實丟了,又關我什麼事?”
長孫無憂看著她:“有人說,是你偷了。”
慕容墨雪氣急:“誰?!”
男子幽深如子夜寒潭的眸子冷冷的注視著麵前的慕容墨雪,一字一頓:“千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