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微亮起來時長孫無憂便去找南宮傲商量此事了。
他前腳剛走,後腳皇後娘娘駕到。
美婦人顯然擔心得一夜未睡,眼睛微微浮腫著,眼睛裏泛著點淡淡的紅色。昨天晚上怕是哭了很久。
進來便直奔床邊:“墨兒,文蘇她還好嗎?”
慕容墨雪露出一個溫柔的世家公子式的笑容:“皇後娘娘放心,文蘇公主的情況非常好。她隻是還在睡著。不知白天能不能醒來。”
提到“醒來”,皇後臉色瞬間蒼白了幾分。昨晚文蘇公主處於“清醒”狀態下時實在是太嚇人了,令人毛骨悚然。她再也不想看見自己的女兒露出那種笑容,口口聲聲要什麼血。
皇後哽咽半晌,才說出一句:“先睡著,也好。”眼圈忍不住又紅了。
慕容墨雪拿出一方手帕遞給皇後,儒雅的麵容上是安撫人心的溫柔笑容:“皇後娘娘大可不必擔心,今兒一早三殿下便出去找南宮先生了,以他們二位的能力,公主一定會恢複原樣。”
慕容墨雪隱去了昨晚長孫文蘇夢遊的事情,她不想再嚇到這個柔弱的美婦人。
自從入宮以來,一樁樁一件件,都是比在太白書院遇到的還匪夷所思的事情。好像有什麼東西一直在如影隨形地跟著她一樣。
先是在太白書院時看似普通的刑事案件,然後是牽扯到背後更大的幕後,每當她慕容墨雪好不容易抓住了一根線索,對方必然會在第一時間毫不留情地砍斷。
棋逢對手。慕容墨雪薄唇上顯出一絲邪魅的笑容,她最不怕的就是挑戰,既然對方如此步步緊逼,就看誰笑到了最後。
在皇後看來,慕容墨的笑容一直是儒雅溫柔的,看不出有什麼不同。心裏對這個年輕人的好感又增加了幾分。
自己家的女兒躺在床上,他實心實意地守候一夜。以她多年看人的經驗,慕容墨這孩子完全不是對公主有什麼非分之想才如此做的。
皇後心中寬慰了幾分,她沒有發現自己內心已經隱隱把慕容墨雪當做潛在的女婿看了。
咚咚,侍女在門外敲門。
皇後輕聲道:“進來吧。”
進來的侍女有些慌張:“皇後娘娘,前邊傳來消息,說是有人說文蘇公主……”
皇後娘娘些微皺了皺好看的眉毛:“把話說完。”
侍女撲通跪在地上:“說文蘇公主瘋瘋癲癲的,拉著個男人的手,兩人單獨過了一夜。此話傳到了夜叉國使者的耳朵裏,使者希望能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皇上傳慕容大人過去呢。”
慕容墨雪見怪不怪,心裏早就知道會有後招,她毫不在乎地起身:“皇後娘娘,墨兒需要去一趟。您可放心,我一定會保住文蘇公主的清白之身。”
皇後點頭,漂亮的月牙眼裏滿是堅毅:“你去吧,有什麼事情回來告訴我。夜叉國的人瘋了,我不會把女兒嫁給他們。皇上尚未答應賜婚,我女兒的事情,又關他們什麼事。”
慕容墨雪安撫一番皇後,瀟灑跟著侍女走了。
偏殿上有幾個肱骨大臣,人群之中,慕容墨雪一眼望見慕容龍和慕容琉璃兩父女,嘴角不禁挑起一抹邪惡的笑容。
她走上殿去,對文帝深深一拜,文帝讓其平身,對夜叉使者態度冷冷,威嚴的樣子比平時更加嚴厲:“這就是使者堅持要見的人。”
夜叉使者上下打量了慕容墨雪:“體格單薄,沒有男子漢的風度。”
慕容墨雪聞言哈哈大笑。把夜叉使者笑得一腦袋問號:“你笑什麼!”
慕容墨雪圍著他繞了一圈,同樣上下打量了夜叉使者:“我笑堂堂大國使者,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必定讓人笑話。”
夜叉使者惱羞成怒:“你說什麼!”
慕容墨雪不屑地看著逼上來的夜叉使者:“有沒有男子漢的風度要看修養,看人品,看一個人的武力。單單從身材相貌上取人未免太過貽笑大方。還是說……”慕容墨雪故意停下來扯了個長音,危險地眯上眼睛:“夜叉國的人隻能靠腦滿腸肥的身材來彌補自己什麼都沒有的遺憾呢?”
好!
如果不是場合十分不合適,很多人差點叫起好來。慕容墨雪的話將對方打得毫無還擊之力。
慕容墨雪身上特殊的狂傲氣質叫人無法忽視,夜叉國使者被震懾住,一時竟然不敢上前。
皇上略帶讚賞地看了一眼慕容墨雪,打圓場道:“這點事情以後再說。使者見到慕容墨有什麼要說的嗎?”
夜叉使者收斂起剛才的態度,恢複正常地回答文帝:“回稟皇上,我夜叉國帶著十足誠意的聘禮,大老遠從別處過來,一路上為了保護寶物經過無數艱辛。我們剛剛表達了誠意……”
他惡狠狠地瞪了一眼慕容墨雪:“貴國就傳出公主染病的消息。緊接著又跟一名男子單獨度過一夜,這……皇上不是不想把公主嫁給我夜叉吧?”
文帝的眸子裏閃過危險的光:“你是說,朕精心謀劃了一場騙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