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窕的身影漸漸走的近了。
那女人穿著胭脂紅的紗衣,而且是無數層的薄紗組成的紗衣,顏色如夕陽將要落下時天邊的雲霞。美得讓人不可逼視。
那女人長的也美,鵝蛋臉型,白皙近乎透明的肌膚,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像永遠含嗔帶喜,叫男人們看一眼便陷進去出不來。
可她偏偏是羞澀的,讓人隻想好好寵愛,不敢生出別的邪惡想法。
隻有長孫無憂一個人,把玩著手裏玲瓏剔透的酒杯,不知在想些什麼,偶爾瞟坐下第一的慕容墨雪一眼,心思完全沒在剛進來的美人身上。
慕容墨雪隔著老遠就看出來她是誰了。慕容琉璃果真神通廣大,連這樣的盛會都能擠得進來。
慕容墨雪的臉上露出一絲極其淡薄的諷刺笑容。
文帝對慕容琉璃的驚豔亮相很滿意:“這位小姐想必大家都認識吧,將軍慕容龍家的四女兒,可謂京城第一美女兼才女了。她時常抱怨大家隻注重她的‘一些詩書方麵’的東西,她也是個女孩子啊。所以朕給她這個機會,在大家的麵前,為有功的慕容墨一舞。”
文帝顯然沒有把自己的女兒算進去。不然慕容琉璃就算不得第一美女了。
慕容琉璃含羞帶怯地跟在場的世家子弟們打了招呼:“琉璃鬥膽一舞,如果不好,還請大家多多包涵。”
好幾個人的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慕容墨雪冷冷地看著場中的美人。為她一舞?說笑吧,她隻是知道今天長孫無憂必然會出現,找盡一切機會向長孫無憂展示自己罷了。
順便,搶搶她的風頭。
都多大的人了,竟然還像小時候般那樣幼稚,慕容墨雪不屑地搖搖頭。
慕容墨雪修長潔白的手指拈起酒壺,向自己麵前的白玉杯裏斟滿一盅。甜而凜冽的香氣漂浮出來。她把酒杯拿到鼻端輕輕嗅聞著。
樂師開始了音樂,輕盈的樂調帶著一絲絲仙氣。
慕容琉璃舒展水袖,好像一個絕世名伶,柔軟的腰肢隨著旋律扭動著,豔霞般的紗衣給她增添了不少光彩。
男人們恍惚覺得場中站著的就是一個雲端的仙子,距離他們那麼近,而他們就是無法碰到。她那麼漂亮,男人們生怕碰到會碎。
慕容琉璃這個舞蹈已經練習很久了,衣服是家人從遙遠的地秀買來。那個國家盛產華麗的衣服,精美絕倫的佩飾。價格嘛,自然也貴的要死。
可她是將軍府的掌上明珠,才不會在乎這個。父親有大把的錢可以給她揮霍。
她自信的笑容掛在臉上,信心滿滿這次三殿下一定會動心。
一曲舞畢,慕容琉璃端起一杯酒,款款走上前去,到了長孫無憂的麵前,眼裏層層泛濫的春水,慕容墨雪簡直擔心會潑出來。慕容琉璃纖細地臂膀前伸,雙手端著酒杯遞給長孫無憂:“三殿下此去辛苦奔波,請飲了這杯水酒。”
美人獻酒,這是人生一大絕美的樂事。然而長孫無憂顯然根本不在乎,他墨色的長發披散的純白的衣服上,甚至連眼皮都沒抬:“辛苦奔波的是慕容墨。”
他不僅沒喝,還不鹹不淡地把慕容琉璃拒絕了。
慕容琉璃沒想到他這般鐵石心腸,愣在台上一時沒有反應。嬌柔的臉蛋上迅速紅了起來,現在滿堂賓客看著,難道要她慕容琉璃一直尷尬地站在這裏嗎?
長孫無憂懷疑麵前的女人腦子有問題,聽不懂人話,便又說了一次:“辛苦奔波的是慕容墨。”
慕容琉璃訕訕縮回手,到底還是有幾分頭腦的,她輕盈地笑著:“殿下的意思琉璃懂了。”她不給長孫無憂反駁她的機會,迅速走下金台。
其實長孫無憂沒有反駁她的意思,連看都懶得看她。
慕容琉璃走到慕容墨麵前,眼裏的毒辣陰狠非常分明,她把酒遞過去,卻像是要吞掉慕容墨雪一般。別人看不到她的表情,卻能聽到她的聲音,慕容琉璃裝得一如既往的甜美:“慕容大人,請喝下這杯水酒。”
慕容墨雪沒有伸手去接,別人不要的東西她慕容墨雪更不會要。再說了,誰知道這個蛇蠍美人的指甲裏有沒有藏毒,她不會再吃第二次經過她手的東西。
慕容墨雪的理由似乎比長孫無憂還要充分:“三殿下奔波勞累不是一點點,卻把這杯珍貴的水酒讓給臣下,臣下十分感動,然而三殿下不飲,我又豈能越俎代庖呢?”
一番話,又把這杯酒推到了長孫無憂的身上。
慕容琉璃內裏氣的七竅生煙,慕容墨雪這是玩她呢?她剛剛從長孫無憂那裏走到她的座位處就夠尷尬的了。她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讓她再走回去?
但長孫無憂沒有說話,隻點了點頭,似乎是應了慕容墨雪的說法,慕容琉璃的心裏又生成一絲竊喜。忽略掉眾人的眼光,再度走了回去:“三殿下,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