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墨雪細白的手指上帶著一個與手指很不相稱的藏玉扳指,上官雲一眼便看出那是皇上的貼身物件。
他眨了眨眼,沒說什麼。
上官雲打量一番顧少宗,發現他比以前英挺許多:“自上次一別,今天才借著慕容兄的光見上麵啊。少宗你在禦林軍的大本營,可還好?”
上官雲與別人的交流永遠是一種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感覺,哪怕是顧少宗這樣對他來說十分珍稀的存在,也總要淡淡的,不會流露出感情。
顧少宗見他的目光從慕容墨雪的身上移開便放了心,應聲道:“還好。軍隊裏的生活還別有一番感覺。”
上官雲注意到他變黑了,人硬朗起來,淡淡地補上一句:“若是哪天不喜歡了,隨時跟我說。別委屈自己。”
慕容墨雪不是傻子,雖然有點微醺,聽到這話也有些驚訝。上官雲這樣的人,竟然會對一個人到這種程度。他說話的態度雖然很冷淡,背後的話卻不是一般意味深長。
她產生了懷疑,難道他們兩個才是真正的斷袖之癖、龍陽之好?
顧少宗見他在慕容墨雪麵前說出這種話來,略有些尷尬:“我知道了。”
上官雲淡淡地笑著跟慕容墨雪告別:“慕容兄,我先走了。他日有機會再好好聊一聊。”
慕容墨雪擺擺手:“好。”
人走的遠了,顧少宗解釋道:“我上次跟你說過,我實際年齡比他要大上十幾歲。所以你想想,一個二十幾歲的人跟七歲的孩子一起上課,我難免會有些惡作劇的心態啊。”
慕容墨雪一副“無所謂”、“我都知道”以及“你可別解釋了”的態度:“你想說什麼?”
顧少宗麵容通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是覺得這孩子很有趣!他又是大少爺嘛。所以凡事表現得都比他弱一些,每次都很有趣,我也就一直沒停下來。十年過去,伴隨他的成長生涯,他已經習慣了保護我。”
顧少宗說完也覺得自己無聊透頂。
兩人轉眼走到葉辰殿門口,顧少宗跟她分開後,慕容墨雪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果不其然,一推開門,滿桌的酒菜,兩個豐姿俊逸的閑人。
慕容墨雪無視掉他們,自己走回內室的床上撲倒,享受著微醺帶來的舒服感覺。
南宮傲進來叫她:“墨雪,出去吃飯了。”
慕容墨雪把腦袋埋進絲緞被子裏:“不去,剛吃過。”
南宮傲推推她:“剛才宴席上你隻喝點酒,什麼都沒吃,一整天的時間呢,要愛惜自己的身體。”
她從棉被裏露出一隻桃花眸:“你怎麼知道我沒吃東西。”
南宮傲腹黑的笑意又露出來:“無憂說的。整個宴席上他隻注意你吃沒吃東西了。”
不知道是不是在酒的作用下,慕容墨雪明顯覺得聽到剛才的話時心跳漏了幾拍。
微醺的醉意頃刻間清醒了。慕容墨雪起身跟南宮傲走了出去。桌上的小菜十分精致,又清淡。砂鍋裏滋滋作響的是銀耳熬的粥。
滿滿一桌點心小菜的場麵略有些壯觀。慕容墨雪坐下來先給自己盛了一碗銀耳粥。
南宮傲和長孫無憂捏著碧玉的雙箸不時夾些小菜吃。
長孫無憂金色的眸子瞟向吃得很嫻雅的女人:“十五日的期限已經過了一天,你打算怎麼辦?”
慕容墨雪分析道:“我懷疑,上次開口的那人在臨死前說出來的並不是他們稱之為主上的人。而是一個幫凶。”
南宮傲對這個新的想法感了興趣:“那麼你覺得,是什麼樣的幫凶呢?”
慕容墨雪回憶之前發生的種種,大膽做出了如下推測:“是一個插在我們其中的內鬼。當然不在我們三個的範圍內,範圍還要再擴大一些。這個人對文蘇公主動了手,也是這個人幫他們處理了那些血液。通知一切他們想要知道的消息。還可以排除的是,這個人在我們最後做出替換和親的決定時,沒有在場。”
南宮傲讚歎地看了慕容墨雪一眼:“英雄所見略同。你呢,無憂?”
長孫無憂早已想出了這一關節,隻不過當時他們還沒有去追吐火羅的那幾個人,他也沒有時間說。
他墨色的長發流瀉在桌邊,整個人懶懶地放下碧玉箸:“就這麼辦吧。”桃花眸慵懶地眯起,伏在桌麵上似乎要開始睡覺了。
南宮傲算著最近遇到的幾個人:“顧少宗、邵華書、上官雲,這三個人的嫌疑最大。他們三個人之間的關係也很複雜。”
顧少宗的儒雅誠懇。
邵華書的稚嫩天真。
還有上官雲的外冷內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