嫖客們上午睡得正熟,忽然聽說官兵來把翠香樓封了,嚇得穿衣的穿衣,跳窗的跳窗,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生怕把自己牽連在裏麵。
衣衫不整的男人們跳下去一個被官兵逮一個正著。
慕容墨雪把窗子打開一條縫隙,在大批士兵前得意洋洋的人,赫然是在太白書院結下過梁子的魏如岩。
在這個節骨眼上他突然出現?
慕容墨雪斂了眸子,這事難道與四大家族的魏家還有糾纏?
她扶起癱軟在地的雨蝶,指著下麵的魏如岩:“你認識他嗎?”
雨蝶迷茫地搖搖頭:“不認識。”
慕容墨雪鬆了一口氣:“那就別怕,他不是來找你麻煩的。”
雨蝶傻傻地問:“他是來找誰麻煩的?”
慕容墨雪狂傲一笑:“我啊。”她甩甩衣袖將窗戶關上,毫不在乎大兵壓境:“記住,我離開以後,無論誰來找你問什麼,一個字別說,我方能保你活命。”
“嗯嗯嗯!”雨蝶點頭如搗蒜。隻一個轉變,這慕容公子反而成了她的主心骨。這件事情過後,如果還有機會的話,她一定會把事情完完整整地告訴慕容公子的。
慕容墨雪瀟灑地走出翠香樓的大門,青樓裏麵的姑娘們聽到響動都從房間裏走了出來,三三兩兩站在二樓向外的回廊上。
很多姑娘衣衫不整,釵環散亂,看得下麵那群士兵喉嚨發幹。
慕容墨雪站在翠香樓門口處,挑挑眉,狂傲地掃了一圈士兵們,最後落在魏如岩的身上:“魏公子興師動眾的,想要幹什麼啊?”
魏如岩見出來的人是慕容墨雪,哈哈大笑:“小狗子那些眼線果然不錯。你還真在此地。”
老鴇跟在她後麵也走了出來,見是魏如岩,趕忙扭著水蛇腰迎上去:“這不是魏大公子嘛。什麼事兒如此動怒,我們小本生意,經不起折騰呀。”說著從腰間摸出一張銀票,不動聲色地塞近魏如岩的手裏。
魏如岩看了眼上麵的數字,陰笑一聲,反手塞進自己的腰間。再抬頭已經變了臉色,一把將老鴇推倒,麵目猙獰:“少跟我套近乎!這是我魏家的地盤,公子願意怎麼著就怎麼著!你知道你窩藏了誰嗎?”
收了錢不辦事,翻臉如翻書,魏如岩這招幹得漂亮。作為慕容琉璃表哥實在有點寒磣,連慕容琉璃的十分之一都沒學到。
慕容墨雪掀唇露出冷笑:“魏公子此話有大逆不道之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我們腳下踩的地方都是當今聖上的,什麼時候輪到是魏家的地盤了?”
嫖客們和姑娘們都有點發呆,這男人是誰,他知道魏公子是誰嗎?這塊地方可都是魏家的產業,敢跟魏家的大公子作對,他不想活了吧。
魏如岩也冷笑:“慕容將軍如此講究律法,怎麼還能來青樓之地呢?今天被小爺我堵個正著,是你的死期到了。”
軒轅有國法規定,三品以上的官員不得有嫖妓行為。
慕容墨雪的將軍之職堪堪二品。
此言一出,被抓住的嫖客和青樓的姑娘們徹底傻眼了,被推搡坐在地上老鴇原本是見過幾分世麵的人,聽到魏如岩的話也張大了嘴,她的翠香樓裏接待了一位將軍?
慕容將軍不是那個胡子已經花白的粗莽大漢嗎?哪裏又冒出來個慕容將軍。眾人心思活絡,轉瞬之間同時想到了一個人,那就皇上新封的玉安將軍--慕容墨!
這個清俊狂傲的公子哥,竟然就是傳說中的慕容墨!
緊接著大家又想起了這兩天坊間的傳聞,這新晉的玉安將軍慕容墨……不是喜歡男人嗎?
人群躁動起來,忽視了大批的士兵,交頭接耳議論起來。
慕容墨的名字如今在京城正是炙手可熱的時候。四大家族的幾位公子爺就不說了,一個沒有背景沒有名氣的人,一夜之間當上了將軍,傳聞又說這位新上的慕容將軍人很年輕,尚未結親。
不消說。四大家族的高門高戶是尋常人家想都不敢想的,這位出身於平民的慕容將軍更符合市井的口味。人家可是憑借自己的本事得到將軍之職呢。
多少少女夢裏麵目模糊的情人就這樣憑空出現在自己眼前?
大家都抻著脖子,希望能看得再仔細一點兒。想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喜歡男人。
一個青樓姑娘小扇子遮住麵頰,悄悄跟旁邊的姑娘說:“這你們就不懂了吧?自古以來誰願意承認自己有斷袖之癖龍陽之好的,都得遮著點兒、掩著點兒。沒聽昨夜雨蝶房裏先是響了半宿的琵琶聲,後半夜又沒了動靜麼。依我看啊,這玉安將軍八成是來找個女人當幌子的。”
有的姑娘細長的眉眼翻了翻:“瞧你說的有鼻子有眼的,我可不信。”她的目光落在風流倜儻的慕容墨雪身上:“我倒是覺得,這玉安將軍相貌好看,人也溫柔。雨蝶那小蹄子昨晚肯定嚐了大甜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