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無縹緲之中,走來的女人麵目極為模糊,她身材嫋娜,款款落座,素手上的銀鐲子上刻畫了龍鳳花紋,像是新嫁娘之物。
素手輕拂在古琴上,琴聲叮咚,恍如流水從小溪從傾斜而下。虛無之境中剛開始的古琴聲便是她彈奏的。
淵白睜開眼,一對兒瞳子裏仿佛含著整個星空,這個時候淵白看起來跟平時的小白兔完全不同:“胭脂氣。”他很久沒有接觸到這樣一件東西,不是一個單純的虛無縹緲的感覺,不是碎碎低語的聲音,而是帶著過去影子的完全影像!
他白皙的手指在書頁中翻來翻去,神色始終如一:“我看見個女人,坐在古琴旁邊,琴彈得極好,手腕上一道銀色的痕跡是銀鐲子,上麵刻畫了龍鳳花紋。”
“龍鳳?”慕容墨雪直覺地想到瀾本嫁衣:“那女人穿著新嫁娘的衣服?”
淵白的神色悠遠凝定,似乎還沒有從剛才的虛無之境中回過神來:“看不到,但絕不是紅色。”
衣香鬢影的世界,肯定不隻一個女人。那些女人媚態橫生的嬌笑油然響在耳邊,淵白耳根一紅,想到了個地方:“我感知到的地方……好像在青樓。”說罷臉色全紅了,不敢看慕容墨雪。
青樓就青樓唄,臉紅什麼,到底還是年紀小,一看就是被保護得極好的大少爺,淵家老爺子把這個長孫當長孫女養了吧。
慕容墨雪拿回書,清朗一笑:“多謝。”
“啊啊?”淵白抬頭,慕容兄什麼時候這麼客氣起來了:“慕容兄不用客氣啊,這是我應該做的。”
下一句慕容墨雪把可憐的孩子噎個半死:“那以後多多幫我。”
淵白的內心在滴血,還有幾天就科舉考試了啊……慕容兄這是在玩他嗎?他忍住要哭的表情:“……好。”
甜香繚繞的府衙議事廳內,曹建舒服地窩在自己的椅子上,椅子背後墊了西域販來的羊毛毯,他眯著小眼睛看向坐在主位的人:“大人,你就是太不會愛惜自己的身體,什麼事情交給下人去做就行了嘛。年紀輕輕的,把身子累壞了怎麼辦。”
坐在主位上的人聽到這話十分受用:“為主上辦事,自然要利落些。”他囂張的眼神打量打量坐在厚軟羊毛墊上的曹建,不屑地諷刺:“我說曹大人,您捂得那麼嚴實,不嫌熱嗎?”
曹建仿佛沒明白他的鄙夷:“不熱不熱。”
“哼”主位上的人冷哼:“將來別栽到這上麵就好。說吧,你叫我來有什麼事情。來了半天淨跟我說些閑話,不是說好了無事別碰麵麼?”
“有,有!”曹建略顯肥胖的身體起來,走到桌子旁邊,桌子上麵放著一根非常好的雞血石鎮紙,通體紅色,紋路細膩。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上麵一個小紅點。曹建短粗的手指伸過去點了點小紅點。
旁邊的山水圖應聲開啟。
山水圖依附的牆壁旋轉過後,露出一個修葺甚好的洞來。裏麵又擺放著幾張卷宗。主位上坐著的人忍不住撇嘴:“看不出來啊,曹大人還有幾分本事。”
曹建諂媚地笑,臉上的褶子堆在一起:“您哪裏的話,小人這點本事還不都是跟你學的。前些天慕容墨到我這裏查過少年精元失竊的事情。”他看似低眉順眼的眸子裏精光四射“小人隻是給大人提個醒。”
主位上坐著的人皺眉走過來:“隻有這麼點兒?”
曹建拿起一張卷宗扔進火盆裏:“以前的卷宗都被我燒了。這些是這些天下麵送上來的。”
到底還是毛頭小子,急於求成。東西散步的太多,殺人殺得越來越狠了。速度太猛容易引起別人的懷疑。
“平時我怎麼沒見他們如此勤勉,”主位上的人目光中隱含著陰狠,把卷宗落款上的名字一一在腦中回想了一遍:“等我騰出空來好好收拾收拾他們。”
“至於慕容墨這個問題不用你操心。我自有辦法切斷她的後路。想跟我鬥,”他親自把卷宗一股腦丟到了火盆裏:“我讓他生不如死!”
火盆瞬間大火旺盛,侵吞了那些慘烈的案子。
慕容墨雪離開淵家宅邸,思索著輕敲笛身。
又是青樓。這係列的案子跟青樓杠上了。她剛剛發生了雨蝶的事情,不方便再去。朝野上下幾十雙不友好的眼睛虎視眈眈地盯著她看呢。這個時候再發生點事情,她很可能沒有扳倒幕後的大黑手,自己先功虧一簣。
她漫無目的地向前走,在腦海中重新整理案子的碎片。
關鍵的東西是書。無論從案件發生的源頭查,還是從書入手,必須做的都是找到那頁被撕掉的書頁。上麵的東西至關重要。
對方的意圖如今已經再明顯不過,他們要的是少男的精元。詭異的作案方式,要的東西之奇怪,也跟邵華書那件事情差不多。
現在無辜被提取精元的男人和那些流幹鮮血無辜死去的女人有什麼兩樣。
精元是如何被取走的呢?慕容墨雪柳眉緊鎖,桃花眸中變幻莫測,手中的笛子也轉得更快了。血液隨時隨地都可以取走,精元蘊含在人體內最深處,即使你把他殺了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