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拍大腿:“還不是借著科舉的光。四小姐的妝容真特殊,”公公豎起大拇指:“不愧是名冠京華的才女,什麼都跟別人不一樣。”
慕容琉璃暗暗納罕,她入宮時薄施粉黛,清麗得很,本就脂粉不多,一晚上睡覺剛起,眼下臉上應該沒有什麼才對。
收拾碗筷的宮人收拾完畢,低眉往外邊走,其中一個小宮女忍不住看了慕容琉璃的臉。
公公笑著跟慕容琉璃告別:“四小姐,那小的便先走了。”
慕容琉璃闔上大門,慕容墨雪和沈免息已經將案頭整頓完畢,開始抄寫今天的內容。屋內沒有鏡子,她走到水盆邊向下望去。
水麵沒有波動,如鏡子般平整。慕容琉璃那張千嬌百媚的臉上竟然被黑色的東西畫上了花紋!
騰的一下,全身的血液上衝到臉頰。她白皙的皮膚從脖子開始紅到天靈蓋。
“啊——”她柔聲驚呼:“我的臉怎麼了!怎麼了!”靠近水盆,發現額頭處和左臉頰上都用墨汁勾勒了一朵蓮花。蓮花畫得歪歪扭扭,極為醜陋。生生把她一張俏臉給毀了。
“慕、容——”慕容琉璃捂臉回頭,差點喊出“墨雪”兩個字,她咬牙忍住:“……將軍!我的臉是怎麼回事。”
慕容墨雪聳肩:“四小姐的臉好好的呀。”
沈免息抬眸,矍鑠銳利的目光掃視慕容琉璃:“四小姐的妝容是特殊了些,墨汁不是好玩的東西,這是西域進貢的紫煙墨。畫在東西山洗不掉的。四小姐下次還是三思而後行。”
“不是我——大人我……”慕容琉璃委屈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洗不掉!她的臉豈不是就毀了!張口剛要辯解,被慕容墨雪悠然打斷,她勾了勾唇,邪魅的笑容籠上清冷的麵頰:“不是四小姐難道是我麼?男女授受不親,如果是我碰了四小姐,那小姐的清白……”
封建社會不問緣由,隻要女人被碰了就是玷汙。慕容琉璃還想清清白白地嫁給長孫無憂,哪會認下來。慕容墨雪玩味地看著她,眼角的傲氣不變,想要置她慕容墨雪於死地盡管放馬過來。這隻是給她個小小的教訓,讓她記住,漂亮的臉蛋不是萬能的,如果她敢“好好照顧”慕容耀柏,她也會“好好照顧”她的臉。
她慕容琉璃死死咬住下唇,忍住自己的話,淚水一直在眼眶裏打轉。半晌才開口:“大人教訓得是,是琉璃自己沒輕沒重了。”
沈大人喜歡知錯能改的孩子,慈愛地點點頭:“四小姐也不必憂心,紫煙墨比較溶於水,多洗幾次臉,過兩天自然會下去。”
慕容琉璃用絲帕拭去眼淚,坐回自己的座位。
慕容墨雪!她的水眸幾乎被怒火燒得發紅。
慕容墨雪已經提起筆開始完成今天的任務,第二天便開始科舉考試了,他們要忙的還有很多。她沒有那個閑心把心思都放在慕容琉璃身上,起碼不是現在。
三個人的工作效率極高,即使是這樣也忙了整整一天,除了吃飯時間幾乎說不上話。很快抄寫完了卷宗,將卷宗一一分到袋子裏密封起來。
沈免息收拾了桌上的東西,將所有卷宗在旁邊碼好。在時間內完成了任務,沈免息很是高興,他捋了捋胡子:“昨夜你們都沒睡好,其實文淵閣裏有三張床,別再在桌上湊合了,明天還要監考,很耗費體力。你們跟我來。”
穿過幾個高大的書架,後麵果然有三張小床榻,枕頭被子一應俱全。其中一張在另一個書架後麵,與其他兩張隔絕開來。
“慕容四小姐就睡那張床吧。女孩子自己獨處比較方便。”沈大人極為慈愛地囑咐慕容琉璃。
她麵容上的墨痕猶在,可她此時已經累到沒有心情去顧及那個了。溫婉地福身:“謝大人。”嫋娜地身軀輕輕擺動,拐到書架後去了。
慕容墨雪和沈免息分別合衣躺在床上。夜晚靜謐,文淵閣的窗戶打開,外邊的蟲鳴聲是最好的催眠曲。
“玉安將軍,老夫先睡了,明天還要早起,你年輕輕的,也要注意愛惜自己的身體。”
“嗯。”慕容墨雪沉聲應了。
她思量著裴文天的案子,實在想的頭疼便想想第二天的事情。想著想著,眼皮子漸漸發沉,進入夢鄉。
半夢半醒之中,慕容墨雪似乎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無盡的黑暗中,似乎有人從遠處悄聲接近。
千麵心經的心法在外,慕容墨雪突然感覺到身邊有生人的氣息,桃花眸驀地張開!借著月光,清晰地看到了那人的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