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帝等著一切都平靜得差不多了,所有人都消化了眼前的這個事實,才緩緩張口問:“慕容墨,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那邊魏如岩的手指伸出,已經僵化了,朝野之上實在是耽擱了太久,沒有人還在意他的手指是否還伸著,隻要看清了不缺東西就已經足夠。
慕容墨雪走到前邊,突然跪下:“臣不相信。”
“你不相信什麼?”文帝挑眉,這個死不認輸的性子,便是誰也保護不了了。
“臣不相信魏如岩的手指是完整的。”慕容墨雪胸中一口鬱結之氣,她賭了!賭自己猜測得是準確的,賭嫣月的話不會有什麼錯誤!賭上一切自己可以賭的東西,一定要扳倒魏家!
嗬嗬。無數人的笑聲如潮水般湧來,文帝依舊耐心地繼續問著,可是語氣之中已經十分地嚴肅:“你說什麼?事實擺在你的麵前,他十根手指,一根不少,你還想怎樣?”
慕容墨雪跪在地上不動:“臣以為,魏如岩的手指之上一定有什麼貓膩,請求太醫來給看看。”她要求太醫來,隻希望能拆穿魏如岩手指上的問題。
文帝點頭:“傳太醫。”
太醫匆匆上殿,額頭上冒出了汗珠,不知道是被這樁案子嚇的,還是一路跑來太累了。對文帝行了君臣之禮之後走到了魏如岩的麵前,手指還在伸著。
太醫從左手開始檢查,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過,手裏拿著一個非常精巧的小錘子,挨個地方敲打,一直沒有問題,然後開始檢查右手,慕容墨雪的心髒不安分地在跳動,最後一絲機會了。
就在這個時候,慕容墨雪欣喜地發現,魏如岩的額頭上也滲出了冷汗。這說明……!
太醫突然皺眉,認真對付著魏如岩的一根手指,最後的一根,在右手的小手指上麵,然後太醫轉身:“微臣見識過無數的骨頭,從沒見到魏公子手指上這麼奇怪的骨頭聲音了。據臣推測,這個手指很有可能裏麵的東西不是骨頭。”
“你、你胡說。”魏如岩上來的第一句話,已經是結結巴巴,他靈活地蜷曲著自己的手指,給所有的人看:“不是骨頭怎麼可能這麼靈活?不是自己的東西,還能是什麼?”
眾人覺得他說的有道理,他的手活靈活現,沒有接縫沒有痕跡,而且運用靈活,憑什麼說人家手上的指頭不是真的。又陷入了僵局。文帝淡淡地讓太醫退下了。
太醫一走,這件事情會更加撲朔迷離,慕容墨雪冷笑,她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瞬間,一個身影忽然閃到了魏如岩的身邊,轉瞬之間又回到了原地。
慕容墨雪好似是在魏如岩的身邊繞了一圈,魏如岩看她很不爽,又沒有什麼辦法。
文帝見到慕容墨雪手上有一柄雪亮的刀鋒,眉眼之中怒意層層浮現了出來:“慕容墨,你上朝居然帶刀?”
“身為軒轅朝的大將軍,臣希望能在聖上身邊的時候能夠隨時保護著聖上,所以還請聖上原諒。這是一把貼肉藏著的彎刀,用來對付那些對皇上不忠的人。”
這套話慕容墨雪眼睛都不眨就說了出來,太簡單了,當年上學的時候,思想教育課的答題說的都是這類的話,一定要誇誰誰好才能得到高分。她已經習慣。手到擒來。
文帝的怒火微微壓了下去:“那你現在抽刀是何意?”
慕容墨雪把彎刀收了起來:“臣已經用完。”然後舉起了一樣東西。
小小的,細細的,一條。
讓人看不太清,慕容墨雪走到大臣中間,挨個把手中的東西遞給他們掠了一眼,然後回到原位,交給宮人呈上去給文帝。
文帝剛剛隻見慕容墨雪走過的地方,大臣們的臉色都變了。現在東西就在自己的麵前,他不禁也變了臉色。抬起頭來,麵色已經十二分地危險:“魏如岩,你的手指呢?”
魏如岩剛剛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看見慕容墨雪做了什麼,但是他不清楚,此刻經由皇上提醒,才知道看看自己的手指,一看之下大驚失色,自己的小指頭不翼而飛,而那指頭原本早就在辛薇薇的口中斷了,如今的這條假的是“主上”給接的。完全沒有什麼知覺。竟然也斷了?
原來剛剛慕容墨雪閃身的瞬間,就是把這件東西切了下來,自己竟然全無知覺!
他膝蓋一軟,撲通地跪在地上。
慕容墨雪留住了要走的太醫:“麻煩太醫幫魏如岩公子看看,他的手指斷了,恐怕傷口不小呢。”
太醫得到文帝的點頭,上前拿住了魏如岩的手指,切口十分齊整,是剛才慕容墨雪的漂亮功夫。裏麵有一條奇奇怪怪的東西,有一定的柔韌性,連肉都是一些奇怪的物質組成的。
太醫搖搖頭,回報給文帝:“回聖上,這截手指是假的。”
文帝冷笑:“魏如岩,欺君大罪你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