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兩輪金色的太陽被兩汪寒潭所取代,他恍恍惚惚:“有。地下造書坊在一夜之間搬家了。因為魏公子得到了消息,地下造書坊的事情泄露了。”
“東西現在在哪裏?”慕容墨雪接著問。對方遲遲緩緩地,似乎已經快要不行了,精神上的崩潰,她眸子中更加清冷,一定要問出來:“在……在……被魏公子銷毀了,他們說,已經不需要了。要我永遠地守住這個秘密。”
“一本也沒有留下?”慕容墨雪不敢相信。那邊的中年人忽然大哭:“有的,有!小人害怕,怕將來魏家人出爾反爾,所以留下了一點證據,就在地下之中。那個做熟食的地方,左邊第三個案子下邊有個紅鈕,按下去……”
話還沒說完,隨後暈倒了過去。慕容墨雪舒了一口氣。要的就是這個結局,她想要這個男人說出關鍵的一部分,幕後的人便不用再出來。
“去查。”文帝的嘴裏隻吐出了這麼兩個字。
等魏家父子再次出現的時候,麵前已經擺滿了造書的工具,當年製作無字書的一些廢棄的材料都還在上邊擺著。
魏家的父子麵如死灰,不敢再說什麼。這次無論如何也逃不過了,種種證據都能指出他們的身份。
在大殿之外站著一個人,衣襟在風中被吹得發出了聲音,長長的睫毛蓋住了自己好看的眼睛。他臉部的輪廓十分完美,玩世不恭的臉上有著淡淡的憂傷。
抬眸,看向大殿之內,遠遠地,看到了那兩個人,自己的父親,和兄長。
魏拓本來是不想來的,可惜,除了青衣的一條命,他還記得更多的東西,比如自己慘死的母親。他本來跟魏如岩便不是一個母親生的,自己小的時候還不怎麼受重視,那時候母親臥病在床,魏家家大業大,卻獨獨沒有錢給母親抓藥,他緊緊握著母親的手,然後悲劇地看著自己的母親在自己的麵前咽下最後一口氣。
“孩子,韜光養晦。”母親這麼跟自己說,多年以來,他似乎等待的就是這麼一刻,看見那個自己的血脈至親,死的一刻。
魏拓笑了一下,無比的哀傷,他同意來給慕容墨那個人做最後的一張王牌,身為魏家的人,他要調查一些事情可比慕容墨雪要簡單地多。
大殿之內。
“你們還有什麼要說的。”大殿之中死一般的寂靜,大臣們的臉上神態各異,北冥家的人默默的,什麼話都沒有說,目光甚至都沒有落在魏家身上,終於,要結束了。
魏家父子試圖再次掙紮:“聖上……我們……”
“連續殺人的事情到底跟你們有沒有關係?”文帝的聲音冷硬如鐵。
“是。”魏乾端說了是!他的麵色已經可怕至極。
“帶下去。”文帝對著朝中的一個人吩咐。顧少宗看了半天熱鬧,沒想到文帝忽然叫了自己,也跟著顛顛地跑了出去:“聖上叫我?”
他還是跟以往一樣有點發呆,然後掛著儒雅的笑容叫來自己的禦林軍,將魏家父子拖下去。
被拖下去的時候魏如岩已經嚇成傻子,口眼歪斜不會說話。魏乾端眼睛定定地盯著慕容墨雪,說道:“你不會好死的,而我們,不會死。”
這句話說的惡毒至極,慕容墨雪蹙眉,什麼意思,難道他們還有後招?文帝沒有當堂宣判,因為他們心裏都清楚,幕後的主使還在,能從魏家套到後邊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慕容墨此次居功甚偉,想要點什麼。盡管跟朕說。”魏家父子被拖下去之後,皇上對於魏家的事情一點都不再提,轉而問慕容墨雪要什麼賞賜,慕容墨雪跪下:“臣當這個將軍,實在是不能夠完全勝任,倒是我的副將很有才幹,不知道能否請求聖上對我們的職位稍做調整?”
文帝示意旁邊的宮人拿起手中的毛筆,宮人們鋪開黃色的聖旨錦緞,對於慕容墨雪的話聖上一向是比較寬容的,他們知道很快就會寫聖旨,另一旁的人也趕緊磨墨。
“這樣吧,將你的副將提到你如今的職位上去,至於你,對於案件的事情了解得比較多,將軍之職確實不適合你,朕就封你為首席的大司徒。專管案件。”
“謝聖上!”慕容墨雪跪地領旨,即使是低頭叩頭了,她依然保持著那樣的神色,清冷如斯。長孫無憂站在一旁淡淡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切,這個女人想要的,總是會得到。
他不禁想到以後的事情,要壓得住這個女人,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啊。
“今兒就到這裏吧,大家都累了,魏家的事情以後再說。”皇上說了一句便拂袖退朝了。慕容墨雪緩緩站起身來,麵對著周圍各種各樣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