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挺努力的。”何葉笑了笑,轉移了話題,“以前家裏停電的時候,我就喜歡跟王楊來這裏喝茶。我喜歡這裏的氣氛,安靜、不壓抑。而且這裏的茶葉都是現炒的,不同於一般的茶樓,我特喜歡這裏的龍井。”
吳天天訕訕地把銀行卡收回來,眼見著何葉把話題越扯越遠,終於忍不住開口道:“何葉,你知道嗎,其實金子的工作……”
這時候,何葉放在桌上的手機振動起來。她一看是金子的電話,趕緊接了說:“在哪兒呢?好好,我馬上過來。”吳天天見她神色慌張地站起來,忙問她:“出什麼事兒了?”“金子酒喝多了鬧胃疼。”她說完就往樓下衝。吳天天見她的包落在椅子上,趕緊給她送下去,卻看到她已經上了出租車。他也趕緊攔了一輛出租車緊跟在後麵。他看著手裏的包,心想何葉對金子的緊張態度足以說明她是真的喜歡金子的。想到這裏,他真想狠狠抽自己一個嘴巴。
眼看著何葉在酒吧門口下車了,他也趕緊讓司機停下來,幫何葉把出租車錢付了,說:“看你急的,連包都忘拿了。”
何葉道了聲謝,拎著手提包趕緊進酒吧去找金子。吳天天怕她一個人應付不了,也趕緊追進去,兩人一眼掃到了靠在椅子上醉得不省人事的金子。他讓何葉搭把手,把金子背出酒吧,攔了一輛出租車,問何葉:“是把他送回家還是去你那兒?”
“送醫院吧。他向來腸胃不好,我怕他喝出個好歹來。”何葉拉開車門,幫吳天天把金子送進車裏說,“你先回去吧,我一個人應付得了。”
吳天天說:“沒事,反正我也閑著,陪著一起過去吧。”他不由分說地上了副駕駛座,透過內視鏡見何葉正滿臉緊張地在給金子擦汗,還時不時問他哪裏不舒服。金子喝得醉醺醺的,連句利索的話也說不清楚。
到了醫院門口,吳天天鑽進車裏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把他弄出來,一路咬著牙背進醫院大門。金子趴在他背上,嘴裏喃喃地喊著冷。何葉摸了摸他的額頭說:“不會是發燒了吧?”
“興許是吹了風身上有點涼吧。”吳天天剛說完,金子忽然從他背上掙脫下來,扶著牆在邊上拚命吐了一回。吐完後,他掏出紙巾擦了擦嘴說:“你們幾個真狠,可把我給灌慘了。”他抬頭看到何葉正瞪著自己,又看到吳天天站在一邊,小聲問他:“發生什麼事了?”
吳天天正要說話,何葉扭頭笑著說:“你晚上還要擺攤呢,先回去吧,已經打擾你很久了,實在不好意思。”
金子朝吳天天擠眉弄眼,隻聽何葉板著臉說:“金子,我覺得咱倆有必要好好談談了。”
吳天天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你好自為之吧,我救不了你了。”走出醫院門口,他還不忍心地回頭望望,他是真的替金子感到擔憂。
何葉沒說話,隻是給他遞紙巾,擦嘴角的汙穢物,還不停地關切道:“胃疼嗎?腸胃不好還喝那麼多。”
“吹了風差不多已經醒了,我送你回去吧。”金子寧可何葉對自己發泄一回,這種懷柔政策簡直比吵架還難受。他一臉心虛地看著何葉,正想著該怎麼把今天的事圓了,金子媽忽然打電話來說金子爸住院了。金子掛了電話就往二樓跑,何葉跟在後麵問:“你上哪兒去啊?門口在那兒。”
“我爸得膽結石住院了,就在這兒的三樓。”他邊說邊回頭拉何葉的手,帶著她拚命往三樓跑。
這會兒病房裏圍著一大群人,公司的秘書、業務員、主管都來了,黑壓壓的一片,幾乎把金波特的身影都淹沒了。金子擠進人群衝到病床邊,問:“爸,您沒事吧?媽說您得動手術,這得多嚴重啊?”
金波特躺在病床上哼哼唧唧的,麵色難看得嚇人。金子看著老媽在一邊抹眼淚,趕緊問醫生:“我爸到底怎麼了?”
“病人膽囊結石嚴重,需要摘除膽囊。我們先讓他住院觀察幾天,如果情況穩定就盡快安排手術。”
金波特問醫生:“我是不是快死了啊?膽囊摘除了,那還怎麼正常生活啊?”
金子媽一聽他的話,更是可勁兒抹眼淚。醫生安慰說:“摘除膽囊並不是大手術,放鬆點,保持最好的狀態就是了。”
金波特反問說:“膽囊都要摘除了,還能不是大手術?”何葉見金波特不信醫生的話,便幫著安慰說:“叔叔,其實摘除膽囊真不是什麼大手術。我爸也得過膽囊結石,手術都動完三四年了,現在爬六樓氣都不喘一下。”
金波特見是何葉,不由笑了,說:“你沒有騙叔叔吧?”“怎麼會呢,叔叔您就放寬心吧。”金子讓大家都散了,該回去加班的加班,做飯的做飯。金子媽讓何葉坐下來,搬了一張凳子坐在她邊上,仔仔細細把何葉打量了一番,看得何葉臉都紅了。金子媽笑著說:“多漂亮、多懂事的姑娘!你爸媽是做什麼的?”
何葉笑著說:“我媽媽是中學教師,爸爸承包了一個施工隊,專門做裝修的。”
金子媽迭聲說:“不錯不錯。那你在哪兒工作啊?”“我在一家外企做英文翻譯。”金子媽連連點頭說:“外企好啊!”金波特咳嗽了一聲,病房裏立刻安靜下來,金子媽端端正正地坐著聽他說話。他把金子喊到床邊上,鄭重其事地說道:“金子啊,以後公司的事可都交給你了。明天起你就接替老爸的位置,正式擔任總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