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富豪買官吊孝 新皇帝怒懲寵臣(2 / 3)

但是,此事很快為步軍統領鄂善得知,他便上了一折具告此事。乾隆一聽自是十分氣憤,下令將許秉義逮捕入獄,嚴加審訊,同時下令將許王猷革職查辦。後來刑部審出許秉義確實想獨吞俞君弼財產,乾隆恨許秉義目無國法,下令將其處斬。同時,乾隆還特地下旨,誡諭群臣不要到俞君弼家吊喪。

但是,乾隆一道諭旨並未能阻止九卿大臣前往參加吊喪。因為就在許秉義被殺以後,其妻繼續許以重金賄賂眾大臣前往。俗話說得好,“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九卿眾臣雖然遭到了乾隆申斥,但他們一想到僅僅去參加一下葬禮便能得銀五百兩,這實在是太誘人了,於是很多人鋌而走險,尤其是禮部侍郎吳家駒。他吸取了許王猷的教訓,先給許秉義妻說好,要銀子一千兩暫用,至於他自己的酬金則另算,並答應一定給她請來九卿重臣。許秉義妻雖不知吳家駒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但還是答應了吳家駒的條件,先給了吳家駒一千兩銀子。

這一千兩銀子吳家駒想用來賄賂鄂善,並想鼓動鄂善也前往參加。但是,一件事情很快使他改變了主意,俞君弼的嗣孫俞長庚在其祖母的支持下也開始賄賂吳家駒,並且答應比其姑多拿二百兩銀子,吳家駒在這種重金的支持和誘惑下,轉向替俞長庚賣力。

原來俞長庚一見許秉義被殺,但其姑還在為財產一事繼續活動,俞長庚就與其祖母俞君弼的老伴商量與其讓財產白白由其姑奪去,不如舍一部分保其大部。最後兩婆孫一商量,決定拿比俞長庚姑給九卿重臣的錢更多的錢給參加葬禮的九卿重臣,他們首先瞧準的目標便是許秉義妻極力拉攏的禮部侍郎吳家駒。吳家駒經不住更豐盛的誘惑,他最後答應改替俞長庚請在京的九卿重臣,但是有一條,俞長庚必須得立即給他銀子一千二百兩,他等著要急用。而俞長庚也為著財產著想,當即給了吳家駒銀子一千二百兩。

吳家駒帶著俞長庚給的一千二百兩銀子來到了鄂善家,他要實現他原本想為許秉義妻實現的目的。

“鄂大人,我今天特為俞君弼一事來與你相商。”吳家駒一來便開門見山地說明來意。

“哦!吳大人,你如果是為這事兒來找我,你還是先回去吧!”鄂善態度非常堅決地說。

“哎,鄂大人,你怎麼就這麼死腦筋。上回你要是不奏又有誰知道呢?這回隻要你不奏,保管沒有誰知道。而且,俞長庚特托我給你送銀一千兩,希望你能參加俞君弼的葬禮,要是不能參加呢,也不要上報皇上。鄂大人,你我也是多年好友了,你想想,我們平時俸銀才多少,而現在隻要你保證不上奏,一千兩銀子就到手了。說實在的,鄂大人,這麼好的機會不抓住,我實在替你可惜。再說,也隻有對你我才敞開心扉說話,要是換上別人,我絕對不會勸他拿這一千兩銀子。”

一番感人肺腑的話打動了鄂善的心,確實,一千兩銀子相當於他半年俸銀了,實在誘人。但他想起了乾隆的諭旨,他不能違背聖命。

“吳大人,承蒙你的好意,但我實在不能接受那一千兩銀子。我也實在不能保證我到時不去上報,因為我不想辜負皇上的厚恩。吳大人,你是知道的,皇上對我確實相當器重。而且,皇上的為人你也是知道的,他最恨的就是別人辜負他的厚意。”

“鄂大人,也不是我說你。我不是給你說過了,俞長庚不要求你一定要親自去參加俞君弼的葬禮,隻要你到時睜一眼閉一眼,不上奏皇上就行了。這樣即使有一天皇上知道了,也絕對不會怪罪到你頭上的。而且,我還準備去張相府呢。”

“哦!你還準備去張相府,此話當真?”

“當然,是真的。”吳家駒笑道。

“你以為張中堂一定會去嗎?”

“我相信到時候張中堂至少會派人送帖去的。”

“哦!”鄂善陷入了沉思,張中堂要去可使他有些心動了。雖然鄂善與張廷玉關係不是很好,但是至少有一點使他感到安全,那就是張廷玉職位比他高,要是將來皇上怪罪下來,倒黴的也不是他自己。想到這些,鄂善答應接受俞長庚的賄銀一千兩,條件是不親自參加葬禮。

吳家駒感到非常高興,他從鄂府直接去到張廷玉府上。張廷玉比鄂善爽快得多,答應到時候派人送帖子去憑吊,不過,他同時也要求吳家駒等帖子到了俞家後要立即燒毀,吳家駒滿口答應。接下來的事更是順利,他到徐本、大學士趙國麟家裏後,打出張廷玉的牌子來,二位大學士均很爽快地答應到時親自去參加俞君弼的葬禮。拉上幾位大學士、步軍統領後,吳家駒又拉了一些九卿重臣,詹事陳浩自然在其內。

由於有九卿重臣的參加,俞君弼的葬禮舉行得十分隆重,俞長庚也才贏得了那本來屬於他但又幾經周折才到手的財產,為此,他付出了其財產的十分之一。

雖然俞長庚此事做得很是隱秘,但還是沒有不透風的牆,當時在京城的仲永檀很快得到了消息,這也是為什麼這事發生以後不久乾隆就知道了的原因。

張廷玉和徐本雖然均受命審理此案,但他們心裏卻並不平靜,畢竟這是一起不光彩的事。自己審理自己的案子未免會招來閑話,這是張廷玉和徐本所顧慮的。不過,他們也理解乾隆想替他們開脫的一片苦心。張廷玉久居朝中,也知皇上對他和鄂爾泰的恩怨有所警惕和重視,這次自己和徐本被彈劾,而彈劾者又正是鄂爾泰的得意門生仲永檀,其中恩怨,乾隆自是看得出來,這真是難得乾隆一片苦心。

就在七人辦案組審理鄂善之時,仲永檀又上了一折,折中寫道:

“向來密奏留中事件,外間旋即知之。此必有串通左右,暗為宣泄者。則是權要有耳目,朝廷將不複有耳目矣。”這明顯是影射張廷玉。因為自從康熙朝發明奏折這種形式以來,便規定奏折要嚴格保密,除皇帝和參奏者本人知道外,其他人一概不能得知,若有人將奏折內容泄露出來,當以律例論處。自康熙朝到雍正朝,因為泄密奏折而獲罪者不知幾人,所以朝臣對泄密一事也是看得相當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