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熙塵的的書房和客廳同樣簡單寬敞,偌大個書房除了一張辦公桌和一台電腦,無任何東西,三麵牆緊貼著空蕩的書架,隻東麵的一麵牆緊緊地拉著黑色的簾幕,被遮了個結結實實。原熙塵小心地關上門,然後走到辦公桌前拆開電腦顯示器,從裏麵取出一個小巧的遙控器,那上麵布滿了小小的按鈕,頂端有一個紅色的稍大點的按鈕,想來是開關。原熙塵什麼也不說,按下那個紅色的按鈕,隻聽“嘩”的一聲,東麵的牆壁被遮著的簾幕緩緩向兩邊拉開,露出整麵的黑色屏幕,又見他按下某個鈕,屏幕上立刻顯現出酒吧裏麵各個角落的圖象,原熙塵從容的轉換著角度和畫麵,旁邊的九曄目光陰沉而天純則興奮異常。原熙塵有些得意地炫耀說:“全酒吧我一共安裝了258個監視器,無論是什麼地方都一覽無餘。”天純眼中閃著精亮的光芒,驚歎道:“太厲害了,是新研發出來的新型監視器,市麵上根本還沒有發行。具有自動隱行、錄象、拍攝、報警和遠程遙控等多項設置,如果按上衛星連接裝置,隻要是任何裝有接受無線電波的顯示器都可以監控,在手機上就可以工作的萬能監視監聽器。是黑市的搶手貨,連連刷新最受歡迎最實用的微型服務裝置排行榜,現在喊佳到每個2500美圓,價值還在提升中,可謂潛力無限。裝了258個,原老板好大的手筆啊!”聽完天純的整個廣告宣傳,九曄臉上早已爬滿了黑線,他不明白為什麼組織的人會投票讓他來和這個欠營養的迦樓羅族白癡搭檔,真是……敗壞了他夜叉族聖手神醫——仇九曄的名聲。原熙塵聽他那麼說倒是謙虛起來了,正想恭維兩句,還未開口便被九曄打斷了,“行了,天純,我們不是來替人做廣告的。原先生有話就直說吧,我們已經浪費了不少時間。”天純不滿地撅著嘴,孩子氣地別過頭暗地埋怨著九曄,原熙塵見九曄嚴肅起來,也收斂起笑容,他按下一鈕,屏幕上的畫麵頓時隻定格在一個場景。天純轉過頭來,疑惑地看著。
這實在是個很普通畫麵,正是剛才仇九曄經過的走廊中的一個場景,錄象慢慢地播放著,左下角的時間緩緩跳動著,然後他們看到一個男人走了近來,他駐步在一幅壁畫前,久久停留,這人正是華九曄。九曄看著錄象中的自己,有點驚訝,有點慍怒,他從不曾想自己也會有被人掌握一舉一動的時候,原熙塵麵帶謙卑的笑容,說道:“這是不得已之舉,還請仇先生見諒!”九曄冷笑一聲,說:“希望你的‘不得已之舉’能讓我看到這次任務的重點,原先生。”“是、是、是,馬上就會看到了。”原熙塵暗暗擦了把汗,暗部的人可真不好對付,尤其是這個八部眾,總覺得有種壓迫感,那些人非要自己出來應付,哎……他默默歎息,誰叫自己隻是一個傀儡呢?誰叫自己這麼一個名譽的酒吧老板遇上了常理無法解釋的事情呢?天純歪著腦袋看著畫麵上的仇九曄跟一個侍應生打扮的中年男子離開了畫麵,之後大約有5分鍾的樣子,他看到那幅畫竟然突然流出很多的血和水,就像哭泣一樣,止都止不住的流淌著,不一會兒就蔓延地到處都是,天純驚呼出聲,看向身旁正在仔細觀看錄象的男子,“九曄,你看……”他低聲輕喚他,他卻並不理會他,英俊飛揚的臉龐神色凝重,像是突然發現了什麼,他指著畫麵上的圖象,對天純說:“你看,這血和水的流向……”天純順著他手指著的方向看去,仔細觀察之後,忽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喃喃道:“好象血和水流向的都是一個方向啊……原老板!”原熙塵聽到他們對話,正心驚膽戰之際,忽然聽到天純喊自己,嚇了一跳,額上的汗冒得越來越快,於是顫聲應道:“是、是……什麼?”天純並未注意到他的異常,問道:“這幅畫哪來的?這種現象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每一次出現有沒有特定的規律?每一次這種現象是不是都像這次一樣,血和水的流向都是同一個方向?原老板,我希望你能說出實話,為了你的酒吧,也為了我們能夠順利幫你完成困惑。”原熙塵全身顫抖著,努力平穩著自己的心緒,站在一旁的仇九曄目光犀利地盯著表現反常的酒吧老板,保持著緘默。
“這……這幅畫是我親手畫的,這是沒有錯的。隻是,隻是……我原來畫的不是那個……”天純聽著原熙塵顛三倒四的話,頓時失了耐心,眼見就要發火,九曄及時出言攔住了他,“讓我來吧。”他說,天純忿忿地走到一旁,一言不發地看著被定格的畫麵。從牆壁上的畫開始流出的血和水,一直淌到了地上,卻好象無窮無盡一般,向著某處深深地蔓延,仿佛……渴望什麼似的,盡力地伸出自己的雙手,想要得到……
“我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是真的,仇先生,你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都是他們,是他們幹了不好的事,不關我的事啊!我隻是一個……”原熙塵慌亂起來,說到後麵突然意識到什麼,立刻緊閉了嘴,再也不開口了。九曄看著眼前這個慌了手腳的中年商人,嘴角莫名的笑一閃而過,他走到他身邊,輕輕拍了下他的肩膀,語氣溫和道:“你慢慢說,把剛才天純問你的問題好好想想,然後告訴我答案。”原熙塵抬起頭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後仿佛累極地靠在了辦公桌上,良久,他緩緩說出事情的全部。“我在開這家酒吧之前,曾經做過畫家。半年前,我為了紀念我妻子的忌日而畫了這幅畫,畫畫好了之後,我就把它裝裱起來,掛在了走廊的牆壁上。三個月前的一個月圓夜,畫上的畫卻突然變成現在的這個樣子……”“你是說,你原來親自畫的那幅畫不是這雙眼睛?而是另外一幅畫?”九曄蹙眉問他,原熙塵抓了抓頭發,說:“是的,我畫的原是我妻子的畫像,並不是一雙眼睛,我曾懷疑是不是有人掉包偷掉了原來的畫,但是我卻在現在這幅畫上找到了我繪畫後特意做的印記,這印記絕不會有人知道,也絕不會有人摹仿,所以我感肯定,畫還是那幅畫,隻是突然一夜間變了內容,這……這實在超乎我的想象……”原熙塵停下來,看了一眼正認真思索的九曄和正觀察著錄象的天純,然後繼續說道:“自從三個月前發生了這件事後,這畫就會在每一次的月圓夜晚的11點57分準時從畫上的眼睛中流出血和水,卻隻維持現象三分鍾,一到12點,所有的血和水便消失地幹幹淨淨,好象什麼都沒有發生過。我因為怕這事情流傳出去影響酒吧生意就一直沒請人來看過,反正三分鍾過後一切都會消失,我也就無所謂,何況詭異是詭異,但一直沒有發生其他恐怖的事情,我也就當沒事一樣看待……”九曄聽完原熙塵說出來的所有事實,感覺到他還有事情沒有說清楚,那也許是不能說的特殊事情。
“就這樣?”仇九曄於是問道,原熙塵忽然抬起頭看著他,眼中情緒錯綜複雜,他內心掙紮著要說出什麼,但是又顧忌著什麼,久久不能言語。“……是的,就這樣……”“不,你還沒有說清楚。”一直在安靜看錄象的天純突然說話,他走到原熙塵麵前,清澄的眼眸直逼進他的內心,令他想逃開。“你還沒有說清,每一次的血和水的流向是不是都向著同一個方向,都向著一道暗門!”天純厲聲問道靠在桌沿上的原熙塵,他一時間沒有理解到天純問的問題的意思,說:“你說什麼?”天純一把拉過他的領子,拖著他來到屏幕前,指著畫麵中的圖象,隻見血和水流向的盡頭處,畫麵上血和水在3分鍾時限內流淌到了對麵牆壁的一處地方,竟在那處地方再也不向其他方向蔓延,然後所有的血和水都流向那個地方,沒有漫溢的現象,流出的血和水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那個地方猶如宇宙中的黑洞,吸引並乘下了所有的東西,依舊沒有止境。,原熙塵怔怔地瞪著屏幕上的圖象,說不出話來,隻有喉頭發出“咯咯”的聲音,他額頭上的汗冒地更快了,根本來不及拭去。“對於八部眾來說,謊報實情是對神的褻瀆,特別是在執行任務的時候,說謊將會承受眾神之怒!說,你到底隱瞞了我們什麼?那個地方到底有什麼東西?!!!”天純顛覆先前的閑散摸樣,咆哮的樣子把原熙塵迷失掉的魂叫了回來,也把他嚇地失了魂,他隻艱難地說出幾個字就昏厥了過去,憑天純如何也喚不醒了,天純任他倒在地上,忽然得意地笑了起來,“哈哈,偶爾正經一下就把一個大活人嚇暈了,看來我也挺有男人魅力的,哈哈哈哈!”他轉過頭來隻見空蕩的房間隻自己和昏迷的原熙塵,惟獨不見了搭檔的身影。“該死!”天純惱怒地啐了一聲,轉身奔出了房間。
塵埃落定,書房裏靜悄悄的,倒在地上的原熙塵安定地仿佛睡著了一般。此時,屏幕上的定格畫麵突然轉換掉,昏黃的鏡像裏一個男子蹲在剛才血和水消失的牆壁下方尋找著什麼,突然牆壁顯出一道暗門的輪廓,驚訝過後,他竟然顯得相當驚喜,嚐試推了推門,來不及等他反應,門便向左旋轉,將他推進了裏麵。然後門的另一麵轉到了前麵來,竟是和先前的牆壁一模一樣,那門的輪廓慢慢消失,於是……什麼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