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你告訴我更清楚的事實吧!”四兒譴退眾人後,誠懇地請求道。香尹注視著這態度誠懇的美貌少年,蹙眉道:“我們唯一知道的就是,仇九曄失蹤這件事恐怕和你兩年前滅門的齊家有關,但是後來我們又查到在仇九曄失蹤的一個月後,生門的門主雷驊和齊家的當家齊暝夜有過接觸,所以我們懷疑這件事和生門也有關係。我們安置在生門的人查到,那次齊暝夜和雷驊見麵是為了一個交易,似乎是生門為了得到某樣東西而拜托齊家人出麵解決,具體是什麼東西,這就不清楚了。”“可惜的是你竟然將齊門滅了口,現在想查什麼也查不到了,當時你沒有想到現在這種情況吧。”龍道罔接著香尹的話說道。四兒沉吟著,他的確是沒有想到竟然會有這種事,現在齊家被自己滅了口,一條線索中斷了。旁邊的小邵滿不在意道:“沒關係啊,不是還有生門嗎?這可是唯一的線索了。”四兒瞥了他一眼,小邵被這一眼看地渾身起毛,“你說得輕鬆,當年我們就是查到這件事和生門有關,我們才放棄繼續調查的。”香尹對小邵毫不在意的態度微慍,小邵被她這麼一說當下就有點放不下臉麵,正想回駁,卻聽到龍道罔說道:“生門我們的確是不便打擾了,但是我們在那裏麵不是有人麼?叫臥底去查不就好了?!”“難道生門我們真不能惹?”小邵聽到龍道罔這麼說,對生門一竅不通的他頓時興趣大起。
“生門是和我們八部眾完全不同的組織,我們這兩個組織也是唯一被稱為‘暗部’的組織,國際上其他的秘密組織和我們不能比擬。八部眾司職消滅人間妖魔,而生門則司職清除人間禍亂。八部眾其責為除妖瘴,生門其責為除人亂,兩大‘暗部’各不相幹,這是國際上所有知曉‘暗部’的人都知道的事情。雖然生門以培養殺手為主,以收取財益為利,這和國際上有些組織性質很相似,但是生門是不同的,生門和國際上所有國家的上流社會都有瓜葛,和所有國家的軍事總部都有合作,甚至能和所有國家的警署連線,生門是絕對的主持正義的組織,和八部眾的本質是相同的,盡管各自司職的範圍不同。這樣解釋,小邵你明白了吧,你明白八部眾的仇九曄失蹤竟和生門這樣的白道有關係,說出去絕對沒有人相信的,更何況,我們什麼證據都沒有,隻是憑著臥底的一麵之詞,再說如果我們僅憑著臥底的一麵之詞去調查生門,萬一給他們知道我們在他們裏麵安排了臥底,‘暗部’之間的平衡就會被打破,到時候我們和他們不免成為仇敵。長老們不想這樣所以寧願犧牲小小的仇九曄來維持和平。你明白了吧!”龍道罔一下子說完了所有的厲害關係,最後一口氣沒提得上來,坐在旁邊的香尹連忙遞上茶幫他順氣。
“道罔說得沒錯,四兒,我看這件事是沒有繼續調查下去的必要的。”香尹放下茶杯,清澄的墨眸直視著一言不發的四兒。他微微一笑,依舊沒有言語,低斂著的臉龐讓旁人無法猜測他的思緒,香尹憑著對他的了解,無奈地歎息。
氣氛一下子沉重起來,本是活潑的小邵此時也沉默了,大家隻顧著享用料理,不再談話,片刻後,龍道罔終於忍不住問出了一直憋在心裏的話,“請問一下,那個……天純沒有和你們兩一起出來嗎?”四兒驀的停下了動作,小邵不小心嗆了一口,拚命咳嗽起來,躲在四兒懷抱裏假寐的的天純聽到龍道罔的問話,驚嚇地睜開了眼睛,死命地往四兒衣服裏鑽。香尹笑道:“哈哈,四兒你們不知道,道罔他要不是為了天純也不會和我一起來見你們的,能忍到現在才問你們,也算裝得很好了!”龍道罔聽香尹這麼說,竟也絲毫不掩飾,爽朗地大笑道:“沒錯,香尹說對了,要不是為了那隻小鳥,我才不想理會那麼無聊的邀請呢~四兒,我是賣給你是天純的朋友的麵子上才來的,本想著能見到天純,沒想到從開始到現在也沒見他露麵,你們把他藏哪去了?!”四兒微笑著請撫著懷中的天純,使他安定下來,回道:“天純他現在……不便出現,龍先生要是想見他,可以隨時到阿修落部來找他,我們會很歡迎你的!”“是啊是啊,天純他啊,現在真的不方便出來見人,哈哈哈哈!”小邵找到了一個絕佳的時機調笑天純,怎麼可能放過呢?龍道罔被兩人的笑容弄糊塗了,不悅道:“他不會是故意躲著我吧……這樣,等一下散了之後我就跟你們回去,看看他到底是怎麼個‘不方便見人’!”四兒的微笑僵硬了,小邵的笑容凝固了,天純的全身石化了。香尹尷尬地繼續替好友解圍,“哈哈,道罔,天純可能真的不太方便,你就別為難人家了,現在不能見不代表以後不能見是不是?你忍耐著點行不行?”“不行!”龍道罔的牛脾氣上來了,他從榻榻米上跳起來,扯著嗓子吼,“不行就是不行!我現在就要見他,我、我現在就要告訴他我喜歡他,我想一輩子和他在一起!我要見他,現在!!”四兒依舊保持著風度,隻是微笑著的嘴角已經開始抽搐,懷抱中的粉紅小豬漸漸石化,最後終於不堪龍道罔的直率,直接裂成了一堆碎片。小邵則在選擇是否應該繼續微笑還是跳起來罵街而左右為難。最難堪得莫過於身為龍道罔好友的香尹了,她拿過龍道罔的杯子,不出意料地聞到一股濃烈的酒香,勉強按耐住摔杯子的衝動,她輕聲忿忿道:“該死的酒鬼!”話音還未落,隻見四兒懷中的粉紅小豬竟“嘭!”的一聲,像是被充了氣似的,瞬間變成了人形,恢複成原來樣子的天純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喪失了理智的龍道罔撲了上來,“哈哈,我親愛的小鳥,原來你變成了豬,不過沒關係,我還是一樣愛你~”說著龍道罔一雙嘴唇就湊了過來,天純驚嚇過度死死得用手抵住他,向另外三人求救,“怎麼回事啊,不是說要過24小時嗎?邵恩容,你給我解釋!四兒,救我!香尹你還瞪著眼睛楞到什麼時候,快把這家夥拉開啊!!!”眾人還沒來得及施救,龍道罔飛速捏起手訣,抱著天純在原地消失了。
小邵和香尹麵麵相睽,“厄……看起來,沒我們什麼事了……”“似乎,是這樣的……”
四兒淺啜清酒,會心一笑。
回去的路是步行的,少了天純,四兒和小邵都感覺身邊冷清了許多。現在已經是晚上的十一點多了,他們走的又是遠離大道的小徑,道路兩旁的高大的梧桐樹樹葉被夏日的晚風輕輕吻過,低吟出“簌簌”的呻吟,曖昧朦朧得就像是戀人間的親昵,四兒走在小邵的後麵,踩著自己的影子,那影子長長短短,深深淡淡,忽而消失又忽而顯現,飄渺而又現實。前麵小邵不時得和他說著話,四兒卻一直沒有回應,他聽著小邵興奮地訴說著今晚的約會上發生的事——那對突然消失的人——他們可能在未來可能發生的事——成為愛人——成為彼此的生命。人類中認為是禁忌的感情,在非人類的種族看來,卻是完全正常而值得為之祝福的,這又如何解釋呢?如何解釋……在一年前初次聽聞那個人的事跡……以及對自己的感情,他就動心了,想見見那個人,可是,卻消失了他的音訓蹤跡,沒有了任何東西留下。這種感情——非愛而又有情,這種感情——是絕對不正確的,僅僅因為他是人類嗎?僅僅因為他的一雙眼睛嗎?僅僅因為這點事情就被判決永遠都不能獲得神格,而不能成為半神嗎?即使他做的再好,即使他的力量比其他的部族的半神都強大,也不能成為……不能成為那個人的同類嗎?不能和他……相識、相知、相愛,不能廝守、不能白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