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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兒,你總是在表現得很平常,是不是也隱忍著痛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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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先生說得沒錯,四兒,我看這件事是沒有繼續調查下去的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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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調查下去是白費工夫,即使知道該怎麼去做,依舊不能進行。四兒長長地歎息,抬頭望見懸於頭頂的夏夜星空,寥落地令人心疼的幾顆忽閃著微弱的光芒,在這沒有月亮的夜晚,隻有路燈暈黃的光灑落下來,慰籍著失落之人哀傷的心。
路似乎是無限製的延長,不知是不是心境的影響,四兒感覺這條小徑仿佛永遠走不到頭。走在前麵的小邵消失在拐角的陰影裏,一縷微風向四兒迎麵吹來,他立定,秀氣的眉頭不滿地擰起,暗血色的雙眸凝出更為濃重的色塊。
如同每部暴力電影中反派出場的方式,地上的落葉被邪異的風吹起來,飄地滿天滿地,與此同時,在拐角處小邵消失的地方,出現了一些人——不,一群人。清一色的黑色西服,黑色墨鏡,噌亮的皮鞋——戲劇性的一幕。帶頭的一個穿著卻很普通,那人染著顯眼的黃色刺蝟頭,叼著半根香煙,白色襯衫一粒紐扣也沒扣,破洞淋漓的嘻哈牛仔褲,他一臉惟我獨尊的表情,眼帶不屑鼻孔朝天看人,右手擎一把閃著寒光的砍刀,左手插在褲袋裏(某薇:-_-|||汗~)。這人斜眼瞟著四兒,上下打量著他,鼻孔裏“嗤”的一聲,吐掉了嘴裏的煙頭,說道:“我說是個什麼東西呢,讓姬兒那小娘兒們驚為天人。不就是個女的嘛,姬兒也不看看清楚就喳喳忽忽的,唱歌不好好唱,對美人倒挺熱心的。什麼八部眾中最危險的角色,我看也不過如此,連個跟班都那麼容易放倒,想必主子也厲害不到哪去!”果然不出四兒所料,方才料理店裏果然有其他組織的耳目。雖然聽到對方將自己認做女人,但是知道功夫不弱的小邵竟瞬間被他們製服,顧不及生氣,四兒心中擔憂油然升起,隻是還沒有弄清挑釁的對方到底是什麼人,他暫時也不能貿然行動。“你們……是生門的人吧。”四兒說道。對方似乎被他的準確判斷嚇了一跳,帶頭的黃毛青年訕笑道:“挺聰明的嘛小美人,我們就是生門旗下的一支,我們可不管你是不是八部眾的什麼人,要調查我們內部機密就要付出代價!”他停頓了下,突然淫褻的笑道:“代價嘛……就是你陪我們哥幾個玩玩,要不然,你知道……你的小跟班我們可保不準出什麼狀況。”他說著,手下幾個人就挾著昏迷的小邵從後麵走到了前麵。四兒沒有想到號稱正義的生門也會有這種敗類,他冷笑了一聲,說道:“你說你們是生門之人,如果讓你們的門主雷驊給知道手下竟私自挑戰兄弟組織的人,不知道生門紀律森嚴的門規會不會派上用場。”黃毛不屑地“哼”了一聲,道:“憑你個弱不禁風的小丫頭能把我們怎麼樣?就算是給門主知道了,那也是我們維護門中機密,英明的門主絕不會為了無關緊要的人而傷害自己的弟兄。何況這鍾事等你有命留下來再說吧,兄弟們,下手時輕點別毀了這張漂亮的臉蛋!”話未落音,他身後幾個嘍羅早已經迫不及待撲上去,手中的砍刀明晃地刺眼,四兒心中蔑視地冷笑,冰冷道:“米粒之光也敢和日月爭輝,不自量力!”說第一個字時他還站在原地,到最後一字落音,他已經把那衝上前去的幾命送死的人給解決了,刹那間已經來到黃毛的麵前。黃毛根本避無可避,一滴冷汗滴落到正威脅著脖頸的短鏢,這正是四兒對付宵小的武器,對付這種沒事找事的人隻要用鏢器就綽綽有餘了,而對付力量真正強大具有威脅性的敵人,他的武器就是是劍,並且是隨身攜帶,因為是軟劍相當地柔韌,所以他一般把劍圍在腰間,在必要時抽出。“我申明幾點,我不是女人,同時,我也最恨被錯認是女人,今天你很倒黴,因為我心情不太好,我要感謝你撞到我的刀口上來送死。”四兒直視著黃毛的眼睛,口吻冰冷地說道。黃毛冷汗不斷,四周的嘍羅看到老大被人製住,隻能圍著,那幾個挾著小邵的嘍羅叫道:“別太囂張,你的人在我們手裏,快放了我們老大,不然、不然要你後悔!”四兒忘記告訴他們,他最恨的還有一件事,那就是——被人威脅,尤其是被鼠輩威脅,動作迅捷地飛射出左手中的暗鏢,將那幾個惹火他的人一擊斃命,被他右手所製的黃毛看見他毫不眨眼地解決了手下的兄弟,怒吼道:“娘娘的,有本事你衝我來,咱們單挑!”“先放了我的人再說。”四兒立刻開出條件,“……好,放了他。”四兒見他答應,右手漸漸鬆開,卻見那黃毛莫明詭異一笑,還未等及四兒反應,黃毛向他吹出一口白氣,隻見四兒立刻毫無知覺地倒了下去,黃毛順手一擁,抱住了四兒軟綿綿的身體,他撫向自己的脖間,將沾了血的手指在四兒秀美的臉上揩了一下,邪笑道:“哼,也不打聽打聽我蘭霖雨的迷藥功夫就敢那麼大膽子接近我,看來這八部眾的‘血修羅’真是單純得可以啊。”
“蘭霖雨?哪來的混蛋東西?!”一個陌生的身聲音驀地在黑夜裏響起,正得意的蘭霖雨被這一驚,慌亂道:“是誰?給我滾出來!”四周隻有樹葉被夜風吹拂而過的聲音,哪有什麼人回應他的話,眾人恍惚間以為剛才隻是自己的幻覺,正把亂跳的心安靜下來時,突然眾人隻看見有幾跳光帶從樹上射出,接著身邊慘叫迭起,回神一看,身旁人身上都插著一隻還在顫動著的手術刀,嶄新鋒利的刀口耀出寒冷的光芒,刺得眾人心口一陣疼動。“你是生門的人!”蘭霖雨驚呼,他早就知道生門中有一個擅長用手術刀的厲害角色,聲稱與八部眾當年神秘失蹤的聖手神醫身手相當,今天遇到他實在是棘手不過了。那個神秘人哼笑道:“怎麼?聽不出你爺爺的聲音麼?你不是號稱是生門的人嗎,怎麼連同門的兄弟的聲音也不認得呢?快放了八部眾的人,不然當心爺爺我不客氣!”這人言語輕佻,口吻輕鬆,完全沒有殺氣,蘭霖雨身旁的一個嘍羅湊到他耳邊,悄悄獻計,蘭霖雨似乎對現下這個狀況沒有把握,隻好點頭答應這個暫緩之策。“樹上那人聽著,我可以放了八部眾的人,但是你得保證不對我們出手。”蘭霖雨好象對這人相當忌憚,左右衡量,先保全自己的性命再說。“可以。”樹上那人爽快地應道,“我們還有一個要求!”蘭霖雨說,“報出你的名號,往後我們可以盡量避開不必要的麻煩。”“真他奶奶的煩人!記住了,我是生門執行部閔良,知道了就快滾,省得爺爺我看著礙眼!”蘭霖雨聽他出口狂放,臉色不太好看,但是礙於對方的威名,隻好忍著這口氣打算日後清算,哼!到手的鴨子飛了。閔良,平平的名字,不知道是否你真的如同傳言中那般厲害,我們日後走著瞧!蘭霖雨在心中暗暗咬牙,輕手放下四兒,聚齊周圍眾人,他們一齊捏著一個手訣就消失在了原地。
那神秘人躲在樹上早已經半天,本來隻是出來散步,誰想到救了這麼一個美人,還是八部眾中的‘血修羅’,他正暗自得意,忽然似乎想到了被遺忘的事情,惱怒地拍著自己的腦袋,說道:“哎呀,真笨,忘了問那個黃毛討迷藥的解藥了,我這記性!”他敏捷地從樹上跳下,走到四兒跟前,路燈照亮了他稚氣的眉眼,看上去竟似隻有十四、五歲的模樣,哪有蘭霖雨所說的厲害樣子。“哈哈,不就是拋出了幾個手術刀麼,嚇成那個樣子,看來從化鬼那裏偷的東西還挺有威懾力的,下次要多拿點。”這原來隻是個狐假虎威的小子!要是蘭霖雨知道了,還不得悔恨自己一世英明竟毀在了個毛頭小子手裏。這小子雖然稚氣未脫,言語卻老成得很,思維也相當靈活,要不然怎麼會想到假扮化鬼的聲音來嚇跑蘭霖雨那幫人?隻是他留下了自己的真姓名,失策、失策!
閔良蹲下,看著四兒的沉靜臉龐,莫明笑了起來。
“還是把你們帶到組織裏去吧,在地上躺久了會感冒哦!我可不想看到這麼漂亮的臉蛋流鼻涕的樣子。”